门是茅草盖成的,前院里简单摆了几张矮木桌,每张桌旁各放着四五张圆矮凳。闯过前院便能走进客栈主屋,进门的右手边摆着一张大木柜,木柜上零零散散摆着一些账本,一个老爷子站在旁边眯着眼将脸凑过去一一查看。
客栈虽小而破旧,可也一应俱全。
似乎是远远听见了声音,老爷子擡起头来,正看见三人一齐走了进来。
“相公,这两位是办案的大人和夫人。”老妇人见了他,立刻快步地走上前去将他拉到两人跟前。
宋晩意下意识摆摆手,小声说道:“我不是他的夫人。”
话刚落音,忽感觉背后冰冷的眼神,宋晩意慌乱地低下头来。
叶南风轻咳了几声,说道:“这位是大理寺新来的宋仵作。”
老妇人似是有些尴尬,又立刻八卦起来,笑着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也是会算点命的,二位郎才女貌,我看日后必能走到一起。”
两人微微一愣,面面相觑,又立刻移开目光胡乱看向别处。
走到一起?怎么可能?她才看不上叶南风这种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一点都不准,宋晩意撇了撇嘴,心中忍不住嘟囔。
“不知那日卫姑娘来时的账本可否借我看看?”叶南风往柜台走了几步,转移了话题。
老妇人点了点头,立刻走上前去翻找了起来。
“找到了!”
正凝神间,忽闻老妇人惊呼,宋晩意赶紧走了上去接过那账本,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
叶南风微微一愣,又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假装无事发生地观望四周。
老妇人会心一笑,宋晩意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叶南风,又想起方才自己失了分寸,立刻涨红了脸恭恭敬敬双手捧着账本递给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氛。
叶南风立刻将账本接了过去,微微低头查看翻找。
“他在这住了一个月?”叶南风皱起眉看着那老妇人,“今年秋天举行的乡试八月初三就已经结束了,今日是八月初九,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老妇人猛地点头,斜着眼吸溜了一下鼻子,闷声神神叨叨道:“定是做了亏心事!造孽啊!造孽啊!”
忽而有一人影晃晃悠悠地从门口跌了进来,躺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诶!是他!”老妇人突然跳起来指着那人,又狐疑地转溜转溜眼睛,“他是与那书生一块来的。”又突然吓了一跳,她惊慌失措地捂着嘴喊道:“老天哦,莫非是他杀的罢?!”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叶南风立刻追问道:“为何这样说?”
老妇人慌慌张张走到两人身边低声说道:“有一次我去给那书生送饭,才到门口便见两人吵得赤红了脸,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口角。”
话刚落音,凌云便走了进来。
两人立刻往门口靠了靠,与那老妇人保持一定距离。
凌云低声禀报道:“大人,肖氏的来历已经查清楚了。家中只有一老母,是一个东郊田地那边的小户,家中贫困,并无其他亲人了。此次入京是为了参加乡试,礼部那边确认过了,确有此人参加考试。”
“家贫赶考,纠缠卫女,又与同行发生口角。”
宋晩意擡起头小声说道:“会不会是卫大人做的?此事败坏名声,卫大人必然不会对女儿的事坐视不管。”
叶南风瞥了眼宋晩意,又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说道:“查查他,他是与肖氏一同进京赶考的。”
凌云点了点头,便找了几个捕快将那地上醉得睡死的人擡走了。
宋晩意有些不解,她擡起头皱着眉看着叶南风:“卫氏女不查了?”
“我们去卫府。”说罢,他便自顾自走了出去,宋晩意赶紧紧跟其后。
老妇人正想挽留,可看见陆陆续续走进来的捕快又觉得心中发毛,便断了这念想,安安心心协助凌云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