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断”字虚影摇曳,仿佛风中残烛。而阵盘上那倒“归”之纹剧烈闪烁,青芒如潮水般涨落,似在召唤某种回应。
北冥渊盘膝而坐,双手压阵,神识沉入阵图深处。他不再抗拒那偏移的纹路,反而顺着其流向,反向注入意志。
“封,不是断你。”他心中默语,“是断你上世之路。”
阵法微震,青光稍敛。
他忽然想起那未完成的碑文——“归者非囚,封者非神,执笔——”。他未曾落笔,却在此刻以神识补全:“执笔——在心。”
刹那间,玉简边缘的青芒悄然退回,仿佛被无形之手抹去。可在“执笔”二字下方,多出一个极小的印记,形似古琴断弦,幽蓝微光一闪而逝。
地底深处,那股逆向渗入的光流再次停滞。
北冥渊睁开眼,额角青筋跳动,唇色已白。他知道,这一关,扛住了。可他也知道,这封印,正在反噬他。
他低头,看见自己滴落的血在阵盘上蜿蜒,竟在某个符纹交汇处,自发勾勒出半个倒“归”字。那字未成,却已与阵图融为一体。
轩辕逸风盯着那血纹,声音发紧:“它在改你?”
北冥渊未答。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触阵眼,低声道:“不是改我……是认我。”
话音未落,玉匣内晶核忽然静止,青光内敛,仿佛在凝视他。
就在此时,远处荒原雾气中,一道极细的琴音穿透地脉,如丝如缕,轻轻落在阵眼之上。
阵盘微震。
北冥渊猛然抬头,望向古迹方向。
雾中人影未现,唯有琴弦轻颤,余音不绝。
他忽然意识到——那琴音,不是外来的共鸣。
是阵法自己,开始“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