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周邦彦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一软，单膝跪倒在地。
他眼中的金色迅速褪去，恢复了原状。身后的神弓法相，也随之消散。
他鬓角的一缕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灰白。
刚才那一击，几乎抽干了他体内所有的力量，甚至透支了未知的生命本源。
“少帅！”
“铁牛！”
众人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扶住他，又冲向早已倒在血泊中的铁牛。
铁牛身中数箭，气息微弱，已然陷入了深度昏迷。
就在此时。
“杀——！”
震天的喊杀声，从府外传来。
是高俅的大队人马，回来了！
“快！带上铁牛！撤！”
瘸腿的老王，当机立断，背起昏迷的铁牛，护着虚弱不堪的周邦彦，向着早已计划好的密道撤去。
……
半个时辰后。
高俅看着自已那空无一人、连尸体都找不到的内院，和书房墙壁上那个被轰开的大洞，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派去追击的人，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摸到。
李虎，和他最精锐的一队铁鹰卫，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这绝不是凡人的手段！
是鬼神？是妖法？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已惹上了一个，绝对不该惹的恐怖存在。
……
同一时间。
皇宫，大内。
徽宗皇帝赵佶，正独自一人，在灯下看着一幅刚刚画好的《千里江山图》。
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将太尉府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一遍。
赵佶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拿起朱笔，在那幅壮丽的山河图卷之上，轻轻地点了一个墨点。
墨点的位置，正是汴京。
“高俅，死了？”
他淡淡地问道。
“回……回官家，高太尉……没事。”
“只是……他府中的裁决司主事李虎，和一队铁鹰卫，都……都消失了。”
小太监颤声答道。
“哦？”
赵佶的嘴角，勾起一抹谁也看不懂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把不受控制的刀，比一把钝刀更危险。”
他轻声自语，随即抬起头。
“传朕旨意。”
“命皇城司，彻查此事。”
“另外……”
他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落在了城西的方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忌惮。
“告诉蔡京，他的禁足，解了。这潭水，需要一条老鳄鱼，来压一压那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蛟龙。”
……
汴京城，某处隐秘的地下暗室。
周邦彦缓缓睁开眼。
一丝微弱的气力回到了体内，但丹田深处那片金色的湖泊，此刻却黯淡无光，核心处仿佛一个无法填补的空洞，不断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他知道，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再动用第二次。
铁牛的伤势，也暂时被稳住了。
他知道，杀了李虎，只是利息。真正的大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高俅的恐惧，蔡京的复出，皇帝的算计……
一张新的、更大的网，已经悄然张开。
而他，将是那个，亲手撕碎这张网的人。
他的目光，转向樊楼的方向。
那里，有他最重要的人。
师师，等我。
我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