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烈酒来!越多越好!”
他急声大喊。
一名漕帮弟子立刻抱来一坛未开封的陈年烈酒。
刀十三接过酒坛,看也不看,直接用手掌拍碎了泥封,将那辛辣刺鼻的烈酒,尽数浇在了周邦彦的胸膛之上。
“刺啦——”
烈酒与寒霜接触,竟如同滚油泼进了雪地,发出一阵剧烈的声响,冒起大片的白雾。
周邦彦的身体,在这股极致的冰火刺激下,猛地弓起,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硬弓。
“啊——”
一声压抑了许久、充满了无尽痛苦的嘶吼,终于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这声嘶吼,不似人声,更像是受伤的野兽,在绝望中发出的最后悲鸣。
听到这声嘶吼,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拱圣营的老兵,还是漕帮的汉子,心脏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铁牛更是虎目圆睁,那只紧握的拳头,指节已经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自已的骨头都捏碎一般。
他恨!
恨自已无能!
恨自已没能保护好少帅!
更恨那些高高在上、草菅人命的奸佞小人!
张横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了一眼在痛苦中挣扎的周邦彦,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双目赤红、几欲发狂的铁牛。
他知道,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
不仅仅是为了救周邦彦,更是为了稳住这群已经被仇恨烧红了眼的复仇者。
他走到刀十三身边,沉声问道。
“刀兄弟,这‘玄冰刀气’和剧毒,可有根治之法?”
刀十三一边用烈酒擦拭着银针,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刀气,我可以慢慢用银针引导,将其逼出体外。但这毒……”
“此毒名为‘三日阎罗’,是辽国皇室秘制,歹毒无比。一旦毒发,三日之内,必死无疑,神仙难救。”
“唯一的解药,是一种名为‘火蟾衣’的药材。”
“火蟾,是生长在极北苦寒之地火山附近的一种奇特蟾蜍,百年难得一见。其蜕下的皮,便是‘火蟾衣’,乃是至阳至刚之物,正好是‘三日阎罗’的克星。”
“但这‘火蟾衣’,珍稀无比,据说整个大宋,也只有皇宫御药房和蔡京的私人药库里,才可能存有几分。”
皇宫御药房?
蔡京的私人药库?
听到这两个地方,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那不都是龙潭虎穴吗?
想从这两个地方拿到东西,简直是痴人说梦。
山洞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以及周邦彦那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喘息声。
绝望,如同潮水,再次将这小小的山洞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