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五十步外,一个卖糖人的小贩,收摊的动作慢了半拍。
再往前,巷子拐角处,一个醉汉倚着墙根,看似昏睡,但呼吸的节奏却与周围的肮脏格格不入。
有尾巴。
鬼十七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而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拐进了一条更加狭窄的巷子。
下一刻,他猛地转身,一脚踹翻了路边一个堆满破烂杂物的货郎车。
“哗啦——”
无数陶罐瓦片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炸响,惊得四周的野狗一阵狂吠。
那名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的醉汉,本能地一惊,身形有了瞬间的僵直。
就是这个瞬间。
鬼十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另一侧的阴影中滑出,绕到了醉汉的身后,冰冷的刀锋已经贴上了他的脖颈。
“谁派你来的?”
那醉汉吓得魂飞魄散,酒意瞬间醒了一半,颤抖着说:“爷……爷饶命!是……是黑蛇帮的小的,见爷出手阔绰,想……想发笔横财……”
原来只是些不长眼的鬣狗。
鬼十七眼中杀机一闪,但随即又熄灭了。
少帅说过,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他手起刀落,用刀背狠狠砍在醉汉的后颈上,对方闷哼一声,软软地瘫倒在地。
料理了这条小杂鱼,鬼十七才重新整理了兜帽,悄无声息地来到一个挂着破烂布幡的卦摊前。
摊主正是那个瘦得脱了形的男人,“三寸舌”。
鬼十七没有废话,将一枚分量不轻的银锭,重重地拍在卦摊的桌面上。
“砰”的一声闷响,让“三寸舌”的眼皮狠狠一跳。
“有笔买卖。”
鬼十七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三寸舌”贪婪地盯着那块银子,搓了搓手。
“爷,您吩咐。”
鬼十七将少帅的计划,用更符合市井流言的方式,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
“三寸舌”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那光芒比桌上的银锭还要刺眼。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个谣言。
这是一个足以让几方势力都闻风而动的钩子。
“爷,您放心。”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银锭飞快地揣进怀里。
“明早日出之前,全汴京的耗子洞里,都会传遍这个消息。”
鬼十七冷哼一声,转身便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