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研究院，此时已是深夜，可主厅依旧明亮如白昼。
研究员们身着素白制服，穿梭于实验台与悬浮光幕之间。低沉的讨论声、仪器的嗡鸣声、晶键敲击的清脆声，是此处特有的白噪。
大厅中，也有不少身着各异服饰的委托方代表，正与对应的研究员低声交谈，脸上或焦虑，或期待，或严肃。
忽然，主厅大门无声滑开，一道身影踏入。
不少人被其吸引，窃窃私语起来：
“他就是咱们研究院的首席研究员？最年轻的全科学者？”
“天呐……太帅了，我感觉自己要恋爱了。”
“感觉心脏被击中了……相里要大人，请把您研究机关术的执着用在我身上~”
“哪里来的痴女？别在这理发店！”
“……”
相里要对周遭骚动恍若未闻。他身姿挺拔，步伐从容，径直穿过人群。白色研究服穿在他身上，如同战袍，衬得他气质愈发清冷卓绝。
他目标明确，走向大厅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那里，莫特斐正对着一块幽蓝色的矿石样本凝神操作，指尖在光屏上快速划过，留下一串串复杂的能量公式。
他察觉到靠近的气息，停下动作，转身。
看到来人是相里要，莫特斐神色一动，镜片后眼眸一闪，心绪复杂。超越相里要，是他毕生追求的执念，亦是鞭策他不断攀登的灯塔。
他迅速整理好心绪，脸上绽开一个堪称完美的和善笑容，优雅地伸出中指，推了推镜框。
“晚上好，安全科的天才，黑石应用领域的尖端专家，莫特斐。”
相里要伸出手，声音清冽，脸上是公式化的礼貌微笑。
“相里要，你就不要埋汰我了。在你这位全科学者面前，谁敢妄称天才？”
莫特斐同样伸出手，笑容弧度加深，带着棋逢对手的兴奋。
两人的手在空中交握，礼貌的寒暄下，一股暗流涌动。莫特斐指节发力，笑容不变，眼中却燃起挑战的火焰。相里要眼神一凝，毫不示弱，回以同等力量。
两人四目相对，无声的角力在掌心展开，谁也不肯先退半步。
“你们的友谊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深厚了？”
一道清冷平静的声音，打破僵持。
白芷不知何时已然走近。她穿着同样的研究服，却像一株遗世独立的雪莲。三千青丝束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一张毫无瑕疵却缺乏表情的脸。
她将一份数据板递给莫特斐，唇瓣轻启，语气平淡：
“今日实验数据归档完毕，我先走了。”
“今天这么早就回去了？”
莫特斐松开相里要的手，接过数据板，有些惊讶。
相里要也顺势收手，活动了下微麻的手指，无奈道：
“现在已是晚上十点，不算早了。”
“相里要，你有所不知。往日我凌晨两点半才下班。今日有约，提前离开。”
她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色彩，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原来如此。”
相里要点点头，不再追问私人安排，神色转为严肃，
“正好，我今晚过来，也是想找你们二位确认一些事情。”
他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在莫特斐和白芷脸上逡巡，
“想必你们清楚，华胥研究院严禁介入任何势力纷争，需保持绝对中立。”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审视，
“但据观察，你们二位近期与景年的往来，似乎过于密切了。高层有所疑虑，派我来了解情况。”
他坦言来意，并非刻意刁难。甚至他也想多接触景年，想要研究后者那股毁灭性力量的运作原理。可惜，职责所在，他需要避嫌。
莫特斐双手一摊，姿态轻松，笑容依旧优雅：
“相里要，容我提醒你一下。我是外聘专家，所承接的研究课题，只要不违反条例，便不受官方限制。至于景年先生……”
他耸耸肩，语气坦然，
“他提供了极其珍稀的异化黑石样本，以及相当优渥的报酬，委托我进行一些非致命性防御器械的研发。我这是纯商业行为，赚点辛苦钱罢了。”
白芷亦是轻轻颔首，解释道：
“研究院章程并不禁止接受外部委托研究，只要委托内容合法合规，且不涉及敏感政治立场即可。景年的委托，符合所有规定。他为研究院带来了巨额的研究经费。”
她目光转向相里要，平淡陈述，
“维持这些尖端设备的运转，研发新型材料，每一项都耗资巨大。景年的资金，对研究院的持续发展至关重要。我想，高层不会拒绝这种双赢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