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很安全。”
“好……你小心些。”
谢陵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她,明明才一会不见却又像分别了很久。
陆小希心中酸楚,无论别人怎么说,说的再有道理,可看到谢陵有危险时,自己却只想快些到他身边。
即便他不需要,可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吧?
“我去拖住鬼山。”
陆小希躲开谢陵的注视,持刀向鬼山走去。
鬼山已同谢陵对峙太久,体力消耗了不少。
可见陆小希向自己走来的模样,恍然间仿佛又回到那个四月的京都,她跟在师父身后,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的少年其实是个少女。
“你污我师门清誉,这笔账总得算一算。”
鬼山抬眼望向面前的女孩,当初的她头戴笠帽示人,想必帽檐下那双眼睛也同今天一样坚定不移吧。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会为自己做过的决定感到后悔,不过也只有那么一瞬而已。
“如果你当初识相些,跟着羽柴大人走,不就没这些烦恼了,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识抬举。”
陆小希紧握刀柄,嘴角向上一弯,冷道:
“我身后是大明的江山,区区羽柴能奈我何?”
鬼山盯着陆小希半晌后扯开嘴大笑,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这股子狂劲还真像她师父。
即便自己已经是整个东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剑豪,可对上左丘君他还是技差一踌。
失意的他整日买醉,日渐落魄,这时羽柴君却向他抛出橄榄枝。
起初他置之不理,可羽柴君却派出他的儿子整日守在他家门口,见他心情好时还会主动讨教些剑术之类的心得。
日复一日,他逐渐对这个年轻人产生好感,后来他成了自己唯一的徒弟,而自己最终也归顺到羽柴家做了家臣。
羽柴惜才,家中更是广纳各路豪杰,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羽柴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
当羽柴口中出现越来越多左丘君的名字时,他才知道他同那些不入流的家臣一样,只不过是左丘君身后的背景而已。
可左丘君毕竟老了,得知他死讯时,自己竟然不知是何滋味。
一直以来的对手死了,高兴吗?
可直到他死,自己也没有赢过他一回,真的高兴吗?没有,只有悔恨。
然而贪心的羽柴仍不死心,师父死了不是还有徒弟吗?只要还有雪鸣在,左丘君的剑术就不会失传。
羽柴又派自己的宝贝徒弟整日跟在雪鸣左右,同样的招数,乐此不疲。
鬼山心中那块石头终于碎掉了,于是他开始整日的研究左丘君所创的雅刀。
可无论他刀法再精妙也无法跟左丘君一样刀痕如丝,最多只能被称之为模仿而已。
想到此,鬼山不免恨意涌上心头。
这些年他始终无法安然入睡,闭上眼只有无尽的噩梦。
梦里面左丘君在樱树下手持樱枝舞剑,他努力追赶着那片光亮但无论如何都勾不到那人的衣角。
他奋力撕喊,挣扎,每每惊醒后都是满头大汗。
凭什么他可以安生的死去,自己却要受噩梦的折磨。
没那么容易,你不是最宝贝你的小徒弟吗?
我就要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