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问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很大。
周围已经有很多人投来了不友善的目光。
但他又不死心,依旧小声在几人身边嘀咕着。
“不对,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
以至于整场烟火会程东问都看的心不在焉。
他的兴趣本就不在这,所谓看烟花不过是为了凑热闹。
但若是有了八卦,再热闹的事他都可以忘掉。
之后的全程他都在偷偷观察着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谢陵一直负手而立,专注的看着烟花,脸上没有表情。
而陆小希也安静的站在他身边,会随着烟花的变化而跟人群一起欢呼。
一切似乎都很符合常理。
可这未免也太正常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
东缉事厂内。
张径正站在窗边修剪一盆精致的盆景,地上满是被他剪过的残枝断叶。
萧屿不知何时静悄悄出现在他身后,身影似幽灵般。
看到张径便跪在他身后,恭敬道:
“义父,李孟的学生李厥找到了,只是他为人很警觉,现下已失踪,此人手里掌握着与案情相关的东西。”
“失踪?”
张径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
“是……”
“既是失踪,又如何能说人找到了?”
张径干笑了两声,令他不寒而栗。
萧屿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
啪——
意料之中的巴掌落在脸上,萧屿反而觉得解脱了。
他伸手抚上鼻间,两道温热的液体流下,竟然出血了……
“知道咱家为何打你吗?”
“回义父,奴才知道。”
“那李厥手中必然握着陈孝之的命门,他的丑事被揭发,东厂又如何脱得了干系?”
张径将他从地上扶起,掏出手帕替他拭去了脸上的血迹。
“你是咱家最看中的孩儿,对你严厉些也是为了你好,你可理解义父?”
萧屿目光有些闪躲,身子竟在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义父对奴才恩重如山,奴才……奴才定不会辜负义父的期望。”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萧屿点头,小声道:
“在谢陵之前找到李厥,除之!”
张径却摇头叹气。
“你还是不够狠。”
“那义父的意思是……”
“咱家想要的一直都是谢陵的人头,区区一个吏部士郎的死活与我何干?”
萧屿猛的抬头看向张径。
“可义父……孩儿如何杀的了谢陵……”
“你且去,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好。”
“是!”
萧屿正打算告退,可转念一想,有些事还需督主做决定。
“义父,那陈孝之这头……可要处理?”
张径则又回到窗边,继续修剪盆景,口中悠然道:
“一开始觉得此人给咱家寻了个大麻烦,可后来一想,若借用此案顺手除去谢陵,那陈孝之还算是功德一件。”
他又阴沉沉的干笑一声。
“近来风声紧,先留着他的狗命,若是真让谢陵抢了先把李厥找到,那到时候不必咱们动手陈孝之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我们也跟着一起死。”
萧屿身形一顿,收回目光,消失在张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