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林昭亲手端了他们的老巢,但为首的“审判者”在爆炸中尸骨无存——难道,真的有漏网之鱼?
“我要追踪那只乌鸦。”林昭扯松领带,喉结在灯光下滚动,“它的飞行路线符合镜界的信鸽模式,落点应该在……废弃动物园的鸟类饲养区。”他指节抵着太阳穴,直觉像潮水般漫上来,“风向、建筑遮挡、异能波动残留……那里最有可能。”
阮星眠的手机突然亮起,是她黑进的交通监控画面。
“看!”她把屏幕转向众人,“乌鸦在十五分钟前掠过第三大道,现在……停在废园后墙!”
夜色漫进废弃动物园时,林昭正蹲在锈蚀的铁栅栏前。
潮湿的风卷着霉味灌进鼻腔,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是紧张,是某种近乎兴奋的震颤。
系统没了,但有些东西刻进了骨头里:他能闻到三公里外的汽车尾气,能分辨出二十米外松鼠爬树的响动,能……
“咔嗒。”
锁扣断裂的轻响惊飞了几只夜鹭。
林昭贴着墙根移动,手电筒光束扫过褪色的“珍禽馆”招牌。
笼舍的铁网结着蛛网,地面铺着半腐烂的谷壳,空气里浮动着陈旧的鸟粪味。
他的脚步突然顿住——最深处的鹰隼笼里,有团黑影正盯着他。
那是只乌鸦标本。
林昭戴上橡胶手套,隔着玻璃罩观察:羽毛根根分明,眼珠是两颗黑曜石,爪间系着枚米粒大小的芯片。
他的指尖刚触到玻璃,金线突然烫得惊人,像要穿透皮肤。
“果然。”他低笑一声,用镊子夹起芯片,“镜界的老把戏,用死物当信筒。”
解码过程比想象中顺利。
阮星眠在支队远程操控,三分钟后,芯片里的加密信息在林昭的手机屏幕上展开:“审判者虽败,但认知进化仍在继续。你所封存的,并非终点。”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在“认知进化”四个字上投下阴影。
林昭的手指抵着下巴,金线的震颤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后颈窜起的凉意。
他抬头望向夜空,云层正被风吹散,露出半轮残月。
“他们……”他对着空气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开始了。”
手机在掌心震动。
林昭以为是阮星眠的消息,却见屏幕上跳出条匿名短信。
发信人号码被隐藏,但署名刺得他眼睛生疼——那是个他在档案里看过无数次的名字,是母亲冤案里“关键证人”的名字,而那个人,早在七年前就因“意外坠楼”死了。
短信内容很短:“你母亲当年没完成的事,该由你来终结。”
林昭的指节捏得发白,手机屏光照得他眼底泛红。
夜风卷起地上的谷壳,打在他裤腿上沙沙作响。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像某种即将撕裂长夜的号角。
他望着短信最后那个名字,喉结动了动,最终把手机收进兜里。
月光落在他肩章上,映出两枚警徽的轮廓,其中一枚,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