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指尖在光膜上虚点三次,系统界面像被泼了墨水的玻璃,兑换栏的图标全部凝成模糊的色块。
他又试了试退出键,淡金色的光晕突然收缩成细针,扎得视网膜发疼。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接通,顾清欢温软的声音裹着消毒水的气息钻进来:“昭哥?这么晚找我……是硬盘的事?”
“清欢,现在来我家。”林昭扯下战术背包扔在地上,金属硬盘磕在瓷砖上的脆响让他喉结发紧,“带着你的便携分析箱,越快越好。”他没等对方回应就挂了电话,转身时撞翻了茶几上的马克杯,褐色的咖啡渍在米色地毯上晕开,像极了记忆里母亲实验室墙上的焦痕。
十分钟后,楼道里响起高跟鞋与台阶碰撞的轻响。
顾清欢推开门时,发梢还沾着夜露,白大褂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浅蓝的针织衫——那是他上周陪她买的,她说解剖室太冷,需要点暖色调。
“给你带了热可可。”她把保温壶放在桌上,指尖扫过他眼下的青黑,“先喝一口,我调设备。”
林昭接过杯子,可可的甜香混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柠檬香,暂时压下了喉间的铁锈味。
他盯着顾清欢跪坐在地毯上拆设备的背影,看她从牛皮箱里取出银色的分析仪,看她将硬盘接入接口时睫毛轻颤的弧度——她总说,每个电子元件都是会说话的“尸体”。
“检测到异常协议层。”分析仪的蜂鸣打破寂静,顾清欢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指节泛白,“昭哥,这不是普通病毒。”她调出一串绿色代码,光标在“认知重构协议”几个字上跳动,“激活后会覆盖宿主的意识模板,让你……彻底接受‘镜界’的规则。”
林昭的杯子“啪”地落在茶几上,可可溅在代码截图上,模糊了母亲在视频里的脸。
他想起第七遍回放时母亲那零点三秒的停顿,想起她系鞋带时愧疚的眼神——原来她留下的不是线索,是用自己的意识做锁,把炸弹藏进了最亲的人手里。
手机在此时震动,苏挽月的来电显示像团火。
林昭深吸一口气接起,女队长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度:“我恢复了部分加密档案,你过来。”不等他应声,又补了句,“带件外套,市局顶楼风大。”
市局顶楼的档案室飘着陈纸的霉味。
苏挽月靠在老式文件柜前,警服领口解开两颗,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旧疤——那是三年前追逃时被歹徒划的。
她手里捏着张泛黄的安保日志复印件,字迹被水渍晕开,却能清晰看到“2008.5.17林晚晴实验室23:15异常电磁波记录”。
“我爸临终前说过,”苏挽月突然开口,指甲在“电磁波”三个字上掐出月牙印,“真正的敌人不在黑暗中,而在光里。”她抬头时,窗外的月光正落在她眼尾,“你总说功德系统是光,那‘镜界’要的,可能就是这光的频率。”
林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直觉强化技能在脑内嗡鸣,像有根细针在记忆里挑动——上次系统提示“因果推演”时,他曾捕捉到高频电磁波的波形图。
他摸出烟盒又放下,指节抵着桌面轻笑:“所以他们用母亲的硬盘当钥匙,顺着系统的光,来偷我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