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赵明远电脑里的“镜界·区域部署图”,抓起平板调出地图,两个坐标在屏幕上重合时,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母亲当年查到了部署节点。”他对着空气说,声音发哑,“所以他们要让她消失。”
敲门声响起时,他正把所有线索拍进手机。
苏挽月的警服还带着外勤的风,手里提着黑色文件袋:“市局档案室今晚十点清库,”她把文件袋推到桌上,封条上的“2015-重案组-037”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疼,“你母亲的办案记录在销毁清单里。”
林昭翻开文件袋,里面是手写的销毁目录,母亲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摸出兜里的意识干扰符——阮星眠从暗蚀线人那里搞来的,能让监控和记忆出现15分钟空白。
“十点整,”他把干扰符贴在档案柜侧面,“我需要你调走档案室的保安。”
苏挽月盯着他的手:“值得吗?”
“她等了十年。”林昭将母亲的工作证塞进内袋,金属边缘硌着心口,“我等不了十分钟。”
十点的钟声敲响时,档案室的监控屏幕突然花屏。
林昭戴着橡胶手套,将母亲的办案记录逐页扫描,老式复印机的嗡鸣里,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最后一页是母亲的工作日志,字迹工整得不像出自那个总把咖啡洒在案卷上的女人:“7月12日,城南旧巷命案死者身份存疑,其社会关系与‘星芒科技’研发部重合。”
“星芒科技……”他低声重复,突然想起阮星眠短信里的名字,后颈的汗毛再次竖起。
扫描完成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重大情感波动,是否启动‘灵魂净化’预加载模式?”林昭没理会,将原始卷宗按原样放回,指尖在母亲日志的最后一行停顿——那里有个被划掉的名字,“陈立群”。
他摸出手机,通讯录翻到最顶端,那个存了十年却从未拨过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
按下通话键时,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母亲的工作证上,照片里的女人眼睛亮得惊人,像当年他蹲在派出所门口等她下班时,她从门缝里望出来的模样。
“喂?”电话那头传来苍老的声音。
林昭喉头发紧:“陈法官,我是林昭。我想问问,当年我母亲的案子……”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听清了:“检测到目标人物‘陈立群’与‘镜界’初代实验关联度87%,是否启动记忆回溯?”
他望着屏幕上跳动的通话计时,突然笑了。
十年前那个在灵堂里攥着母亲遗照的小男孩,终于等到了问出那句话的机会:“当年判我母亲有罪的,到底是你,还是镜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