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头顶晃出光晕,陈法官踮脚将绳索套上房梁,脚尖离椅子只有两寸。
他望着墙上女儿的婚纱照,嘴唇开合:“爸爸不是人……爸爸只是个傀儡……”最后一个音节被抽走时,林昭突然感到太阳穴刺痛,一段加密的电码声在意识深处炸响,像摩尔斯电码,又像基因链断裂的脆响。
“林昭?”顾清欢的手搭上他肩膀。
林昭猛地回神,发现自己额头全是冷汗,后颈的衬衫黏在皮肤上。
顾清欢的瞳孔在护目镜后收缩成细线,她举着神经突触检测仪,屏幕上的曲线像受惊的蛇:“活性值超出正常三倍,死前两小时内,他的大脑皮层至少承受了五次高强度精神冲击。”
林昭掏出手机,快速给小唐发了条消息:“查陈法官dNA,重点看第17号染色体短臂。”手机震动几乎同时响起,小唐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老大,我黑进省基因库了,这段序列……像是人工合成的。”
停尸间的顶灯突然灭了一盏。
顾清欢的动作顿了顿,她摘下护目镜,眼尾的泪痣在阴影里忽明忽暗:“暗蚀的标记?”
“是。”林昭的声音像淬了冰。
他想起三天前在旧仓库救的流浪汉,那男人被注射了类似的基因药剂,最后七窍流血而亡。
母亲的冤案档案里,也夹着半张实验室照片,背景墙上的logo正是暗蚀的蛇形标记。
走廊里传来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笃、笃、笃”,像死神在敲门。
阿杰的电话打进来,呼吸声急促得像破风箱:“秦检的人提前到了!他们带着消毒车,说要‘彻底清理医疗废物’!”
顾清欢迅速将切片样本塞进冷冻箱,金属搭扣扣上的声音清脆得刺耳。
老周突然抓起陈法官的右手,用指甲在死者掌心划了道浅痕——那是法医之间的暗号,“证据已取”。
林昭背起背包,枪套在腰间撞出闷响:“走安全通道,后门我让阮星眠盯着。”
顾清欢转身时,发簪上的银饰擦过冷藏柜,发出一声轻响。
林昭瞥见她白大褂下露出的脚踝,袜边沾着一点陈法官的血,像朵开败的红梅。
安全通道的防火门在身后合拢时,林昭听见秦朗的声音从停尸间方向传来,带着惯常的温和:“张主任,辛苦你了。这些医疗废物……可要处理干净啊。”
监控室的屏幕闪着幽蓝的光。
秦朗指尖敲着操作台,目光停在最后一段录像上——林昭弯腰背起背包时,意识晶体从口袋里滑出半寸,蓝布裙的残影在镜头里晃了晃。
他勾起嘴角,将录像截图保存,备注栏里输入:“林昭,特殊物品持有者。”
“暗蚀”的蛇形标记在他袖扣上若隐若现,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