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的瞬间,整个记忆坟场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太阳。
林昭的意识被温暖包裹。
他看见母亲的残影在光中浮现:还是记忆里最年轻的模样,发尾别着那枚珍珠发卡,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欣慰。
“谢谢你,孩子。”她的声音像春风拂过梧桐叶,“现在,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了。”
一串加密记忆如星雨坠入林昭意识:破碎的实验日志、盖着暗蚀印章的调令、还有一组不断闪烁的代码——0000000......
“等等!”林昭想抓住她的手,可母亲的残影已经开始消散,“妈,你去哪——”
“小心周怀远,”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是‘镜界’计划的最终执行者......”
最后一个音节消散时,林昭的意识突然被拽回现实。
实验室的冷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消毒水的气味涌进鼻腔,耳边是仪器的嗡鸣。
他猛地坐起,后腰撞在转椅扶手上,疼得倒抽冷气。
“林队!”技术员小唐从操作台前扑过来,眼镜滑到鼻尖,“你可算醒了!刚才脑波监测仪差点炸了,苏队说再十分钟没反应就要叫救护车——”
“小唐,立刻帮我联系阮星眠。”林昭打断他,手指死死抠住桌沿。
母亲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加密代码像烧红的铁丝扎着神经,“我要一份二十年前的市政工程档案,重点查‘镜湖改造项目’的招标记录。”
“现在?”小唐愣了愣,手指已经在键盘上翻飞,“阮记者的电话我存着,不过她这会可能在......”
“叮——”
实验室的玻璃门被推开。
苏挽月裹着一身寒气进来,警服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她扫了眼林昭发白的脸色,又瞥向还在闪烁的脑波仪,眉峰微挑:“醒了?”
“苏队,”林昭站起来,意识里的代码突然开始重组,他听见自己声音发颤,“我需要查二十年前的暗蚀实验......还有周怀远。”
苏挽月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个名字她听过——市局档案室里,老局长临终前塞给她的密卷上,就写着这个名字。
“小唐,接阮星眠的卫星电话。”她转身对技术员说,目光重新落回林昭身上,“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林昭没说话。
他摸着口袋里那个装着母亲珍珠发卡的证物袋,感受着金属边缘的凉意。
意识深处,那串加密代码突然浮现出新的字符:自我毁灭(Self-destruct)。
(窗外,一片梧桐叶飘落在实验室的窗台上。
叶尖沾着的水珠里,倒映出某个监控摄像头的红点,正微微发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