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有淤青，声音却像淬了钢：“我查到‘暗蚀’在利用警队做人体实验，镜界项目根本不是什么科研，是精神控制！你们以为销毁记录就能掩盖？错，真相总会回来！”
旁听席炸开一片抽气声。
阮星眠的手机在此时震动，她低头扫了眼屏幕，嘴角扬起锋利的弧度——第二篇报道《镜界·零号：被遗忘的牺牲者》已经发布，评论区正以每秒上百条的速度刷新：“当年的结案报告是假的！”“陈副局长到底知不知道？”“查！必须彻查！”
陈启明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站起来，声音发颤：“这都是合成的！是——”
“陈副局长。”李倩的声音像块冷铁，“我们在你码头被扣的箱子里，找到了镜界实验的原始数据盘。”她举起证物袋，里面银色硬盘映着灯光，“上面有你的指纹。”
陈启明的西装后背洇出深色汗渍，他踉跄着坐下，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
林昭望着他惨白的脸，突然想起小时候蹲在派出所门口等妈妈的下午——那时陈启明还是副队长，会蹲下来给他买棒棒糖，说：“小林昭，等你妈办完案，叔叔带你去吃冰淇淋。”
“现在宣布。”审判长的声音穿透嗡嗡的议论，“鉴于新证据确凿，现成立专项调查组，对陈启明涉嫌参与非法实验、掩盖重大冤案一案正式立案审查。”
李倩走过来，拍了拍林昭的肩。
她的手很凉，却带着温度：“你做到了，很多人不敢做的事。”
林昭望着被告席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陈启明正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他想起母亲档案里最后一页的批注：“实验体007（林晓芸）意识抗性过强，建议清除。”当时他的手指在“清除”两个字上停留了很久，现在突然明白，母亲从未被清除——她活在这些文件里，活在这段影像里，活在所有为真相奔走的人心里。
散庭时，夕阳把法庭的窗棂割成金红色的碎片。
林昭走到门口，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只有他能听见：“恭喜宿主完成‘镜界·零号’任务，功德值突破9900，是否开启‘英灵共鸣·最终’模式？”
他脚步一顿，正要摸出手机查看面板，口袋里的定位器突然震动——那是阮星眠帮他改装的，专门追踪“暗蚀”信号。
震动越来越剧烈，屏幕上的红点正在地图上跳动，最终停在海城旧城区的废弃化工厂。
林昭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把定位器按回口袋。
风从走廊尽头吹过来，带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极了他七岁那年，母亲出事那晚，空气里弥漫的味道。
“昭哥！”阮星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举着手机跑过来，发梢沾着夕阳的金粉，“你看，网友把‘林晓芸’三个字刷上了热搜第一！”
林昭接过手机，屏幕上满是“英雄不该被遗忘”的评论。
他笑了笑，转身走向电梯，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浮动，那个跳动的“9900”像团火，烧得他心口发烫。
电梯门缓缓闭合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像某种战鼓。
旧城区的红点还在地图上闪烁，像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