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母亲被捕前的模样,她抱着他说“昭昭要相信妈妈”,后来在审讯室里却突然“承认”所有罪名——原来那些“口供”,都是被篡改的记忆。
“叮——文件上传完成。”阮星眠的消息让他松了半口气。
雾气漫到脚边,他弯腰抱起金属箱,撞开保险库侧门时,肩膀重重磕在墙上。
疼痛让他清醒,他摸出手机给顾清欢发了条消息:“芯片在我这里,需要你。”
凌晨三点,法医中心的解剖室亮如白昼。
顾清欢的白大褂搭在椅背上,她盯着电脑屏幕,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芯片里的内容正在解码,“镜界·零号实验报告”几个字跳出时,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实验体L-17,女,28岁,人民警察……因意识移植手术失败,出现自我认知紊乱,判定为不可控风险……”
“清欢?”林昭站在门口,警服皱巴巴的,脸上沾着墙灰。
顾清欢转身时,他看见她眼底的红血丝,“我妈……”
“她不是涉黑。”顾清欢打断他,声音发紧,“她是被选中的实验体,手术失败后,他们怕秘密泄露,就伪造证据让她成为替罪羊。”她抓起桌上的马克笔,在白板上画下时间线,“结案报告的日期是5月20日,但实验终止记录是5月18日——陈启明用三天时间,把一个受害者变成了罪犯。”
林昭的手指攥紧了西装内袋的文件,指节泛白。
手机在这时震动,阮星眠的视频通话弹出来,她的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从新闻部赶回家:“昭昭,我把实验报告节选和会议记录拍了照片,标题我想好了,《母亲的冤案背后:一场被掩盖的意识实验》,早上八点发。”
“不行。”顾清欢突然开口,“证据链还不完整,陈启明可能反咬……”
“必须现在发。”林昭打断她,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想起母亲墓碑上褪色的名字,“舆论一旦起来,他就没时间销毁剩下的证据了。”
阮星眠的相机闪了闪,她举起平板:“我联系了三个法学教授做专家解读,还有当年参与办案的老警察写了证词——他们都说,当年的结案太仓促。”她笑了笑,甜美的梨涡里却带着锋利,“等天亮,整个海城都会问:林晓芸的案子,到底是谁在撒谎?”
清晨七点,苏挽月的办公室被电话铃声炸醒。
她揉着太阳穴接起,对面是省厅纪委的李倩:“苏队长,你们局的陈副局长,今早试图把两箱东西运去码头,被海关扣下了。”
“什么东西?”
“还没开箱,但我们收到匿名举报,说里面是‘镜界’实验的剩余资料。”李倩的声音突然低了些,“另外,阮记者的报道已经上热搜了,现在有市民在市局门口举牌子,要求重审林晓芸案。”
苏挽月抓起衣架上的警服,肩章撞在桌角发出脆响。
她望着窗外越聚越多的人群,摸出手机给林昭发消息:“陈启明要逃,我去冻结他资产,你带着证据来找李倩。”
回复来得很快:“我在保险库门口,拿着我妈的清白。”
林昭站在地下三层的台阶上,晨光照不进来,他却觉得眼前亮得刺眼。
金属箱里的文件被他抱在怀里,纸张边缘刮得胸口发疼。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功德+2000(揭露重大冤案)”,但他没看,只是低头盯着文件首页母亲的名字——林晓芸,三个字被他用钢笔描了又描,墨痕晕开,像一滴眼泪。
“妈。”他对着空气轻声说,“你的名字,终于可以洗清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
林昭摸出手机,给李倩发了条消息:“镜界·零号档案副本已备份,听证会需要的话,我随时到。”
风从楼梯口灌进来,吹得文件页页翻飞。
他望着最上面那张实验体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穿着警服,眼睛亮得像星子——那是他记忆里,母亲最后一次抱他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