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阮星眠今早发来的资料:沈墨白三年前因非法实验被吊销执照,受害者之一是海鲜过敏却被注射了混合组胺的大学生。
“你上次吃鱼是什么时候?”他突然问。
沈墨白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个问题像颗偏离轨道的子弹,打碎了他精心维持的从容。
他的喉结动了动,嘴角还挂着笑:“上周三晚上,清蒸鲈鱼。”
“可你对海鲜过敏。”林昭的声音冷下来,“二零二零年七月,你给患者注射的自制药剂里含有虾青素,导致三人出现过敏性休克。你的病例报告里写着‘本人对甲壳类、鱼类蛋白高度敏感’。”他倾身向前,指节敲了敲桌面,“更有意思的是,你刚才说自己刚从海边回来,却只字不提吃海鲜——因为你根本不敢靠近任何海产品。”
沈墨白的脸瞬间煞白。
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刚才还温文尔雅的学者突然弓起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变得粗哑低沉:“你以为你能看穿我?我是她最后的学生!”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眼白里爬满血丝,“那些蠢货警察查不出她的死因,只有我——”
“你是另一个人格。”林昭打断他。
系统的“天命审判”技能正在扫描对方的意识波动,视网膜上跳动着紊乱的绿色光带,“主人格负责伪装,副人格负责暴露破绽。”他盯着沈墨白骤然扭曲的脸,“或者说,你们根本不是人格分裂,是被移植的意识碎片。”
“检测到异能残留,是否启用‘反噬模式’?”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
林昭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实验室的白大褂、滴着荧光液的针管、沈墨白躺在手术台上时,主刀医生笑着说“这次的容器不错”——而所谓的“林母遗言”,不过是他们用记忆篡改技术植入的洗脑程序。
“你不是继承者。”林昭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你是失败品。”
沈墨白突然笑了。
他的身体在两种人格间来回切换,时而温文尔雅,时而阴鸷暴戾。
最后定格的那张脸,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泛青的后槽牙:“你以为抓到我就结束了?他们……”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毒蛇吐信,“已经觉醒了。”
审讯室的顶灯在这时闪了闪。
林昭望着沈墨白疯狂的眼睛,系统面板上“记忆回溯”技能的兑换提示开始闪烁。
他摸出手机,给顾清欢发了条消息:“准备脑波监测仪,可能需要深度催眠。”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
林昭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镜片后的眼睛里跳动着与十年前那个雨夜相同的光——那是追着真相不肯熄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