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什么？\"阮星眠的指甲掐进掌心，\"镜界主宰计划？
人格镜像扩散？\"
\"更糟。\"顾清欢调出终端里的实验日志，滚动的数据流里突然跳出\"第二阶段：镜像反制\"几个字，\"他们不满足复制意识，要让副本反过来影响本体。\"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如果扩散开......\"
\"很多人会以为自己是镜像，或者镜像以为自己是本体。\"林昭接完这句话时，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他想起今早路过菜市场时，那个追着自己喊\"阿昭\"的老太太——她儿子三年前车祸去世，可最近总说\"儿子托梦说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
当时他只当是老人思念过度，现在想来......
\"必须现在收网。\"苏挽月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证物袋里的蓝晶碎片跳了跳，\"我带一队人去市立医院，清欢去海大实验室，星眠查心理咨询中心的资金流向，昭......\"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林昭泛白的指节上，\"你跟我去医院，那边可能有当年的档案。\"
\"不行。\"林昭摇头，系统面板上\"形态融合\"的图标开始闪烁，\"医院精神科主任周明远，是暗蚀安插的钉子。\"他调出三年前的旧案卷，\"三年前有个病人投诉他用药物控制患者，结果第二天那病人就被诊断为'重度精神分裂'送进了封闭病房。\"
阮星眠突然举起手机：\"我刚查到，清心咨询中心的老板上周去了瑞士，但前台说他'定期远程指导'。\"她晃了晃屏幕，\"定位显示他的私人飞机现在在海城上空，半小时后降落。\"
\"分头行动。\"林昭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蓝晶碎片在口袋里烫得他心口发疼，\"挽月去医院，控制周明远；清欢带法医组去海大，重点找实验记录；星眠......\"他看向女记者发亮的眼睛，\"你去机场截那个老板，记得开直播——暗蚀最怕曝光。\"
\"那你呢？\"苏挽月按住他要推门的手，警徽擦过他手腕，\"你去哪？\"
林昭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指针正指向五点十七分。
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发暗，晚霞被云层撕成血红色的碎片。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他泛红的眼尾：\"系统刚才提示，医院主任办公室有高密度意识波动。\"他冲苏挽月笑了笑，那笑容却比窗外的风还冷，\"我去会会，谁在等我。\"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时，穿堂风卷着一片枯叶扑进来，打在林昭脚边。
阮星眠的相机突然\"咔嚓\"一声，她举着屏幕说：\"昭哥，你背后的光......\"林昭没回头，他能感觉到因果领域在身后展开，像一双无形的手托住后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时，他正站在实验室门口。
暮色里，他掏出手机，陌生号码的短信跳出来，只有一行字，像一把淬毒的刀：\"别来无恙，容器先生。\"
林昭盯着屏幕，指腹轻轻抚过\"容器\"两个字。
母亲临终前的话突然清晰起来——她攥着他的手，血沾在他校服上，说：\"昭昭，他们要的不是我，是你......\"
风卷着枯叶掠过他脚边，远处传来警笛的呜咽。
林昭抬头看向渐暗的天空，蓝晶碎片在口袋里烫得几乎要穿透布料。
他按下短信的删除键，却在最后一刻停住。
\"时间不多了么？\"他低声说，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那就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容器，装的是什么。\"
实验室的灯在他身后次第熄灭，只余终端机屏幕的冷光，像一只永不闭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