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主位上穿黑衬衫的男人拍了拍手，林昭认出那是方子涵在舞蹈社的助教陈默。
对方的目光扫过他时顿了顿，又很快笑了起来：“方老师常说，能让目标自己说服自己的，才是真正的‘引导者’。”
机会来了。
林昭借“去厕所”的由头绕到讲台后面，在投影幕布的阴影里，一沓A4纸被镇纸压着。
他瞥见第一页上写着“实验体23号林小雨心理韧性评估：b-”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你不是我们的人。”
方子涵的声音像冰锥一样扎进耳膜。
林昭抬头，正撞上对方泛红的瞳孔——那不是人类的眼睛，更像某种爬行动物的眼睛，虹膜收缩成细长的线。
场馆里的灯光骤然熄灭。
林昭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有人撞翻了椅子，有人喊着“老大又失控了”。
他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正准备按动录音键，太阳穴突然传来剧痛——是精神冲击，像无数根细针在脑仁里搅动。
“系统！激活感知共享！”他咬着牙低声喝道。
面板红光闪烁：“已将抗干扰屏障传输至目标对象。”
几乎与此同时，远处传来尖锐的女声：“是他！方老师！是他给我们戴手环的！”
林昭猛地睁开眼睛。
黑暗中，他看见场馆后方的监控屏幕亮了——画面是医院的病房，林小雨正撑着病床坐起来，输液管从手背脱落，指缝里还捏着半块喉糖包装纸：“他说戴手环能提高专注力……可我后来总做噩梦！”
“谁让你醒的？！”方子涵的咆哮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林昭趁机抓起桌上的名单，塞进连帽衫，朝着后门狂奔。
雨水灌进领口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衣物撕裂的声响——这是异能者全力爆发的征兆。
“叮——累计功德值3200，解锁技能‘异能共鸣（初级）’：可短暂感知并模仿低级异能者的能量波动。”
林昭在雨中刹住脚步，转身看向追来的方子涵。
对方的脸在闪电中忽明忽暗，额角暴起青紫色的血管，像一条即将择人而噬的毒蛇。
“你以为你能逃？”方子涵抬起手，指尖凝聚起幽蓝色的光团，“我会让你连自己叫什么都记不得——”
“试试看。”林昭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新解锁的技能在体内流转，像一团温热的火。
他看见方子涵的瞳孔骤然收缩，知道对方已经察觉——这个突然出现的“新人”，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暴雨砸在废弃艺术馆的彩色玻璃屋顶上，碎成万千亮片。
林昭的跑鞋碾过满地的碎玻璃，身后传来方子涵近乎癫狂的嘶吼：“给我追！活要见人，死……死也要把他的脑子带回来！”
他跑得更快了。
怀里的名单被雨水浸透，却清晰地印着“下一批实验体：高三（7）班全体学生”。
雨幕中，海城刑侦支队的警灯像星星般亮起，苏挽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林昭！我在东路口等你——”
但林昭没有听见。
他的注意力全在后方逐渐逼近的精神波动上——那股能量里，混杂着绝望、愤怒，还有一丝……恐惧。
方子涵的异能，要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