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本?”谢珩手下揉捏的动作未停,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前儿个,兵部王尚书府上巴巴送来半车辽东百年老参,道是听闻夫人孕中辛苦,特献上给夫人安胎补气。”
他指尖顺着她小腿肚滑到膝弯后方,打着圈按压那处酸胀的肌肉,力道让她舒服地哼唧了一声。
“我让阿墨清点了一下,连参带匣子,原样扔回他王府正堂了。
那声响,估摸着半条朱雀大街都听见了。”
他抬眼,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明日他们若知晓我‘奉旨’携夫人泡汤泉,怕是连夜要踏破骊山别院的门槛来‘请安’。”
“王尚书?”洛寒知舒服得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就是那个想把他家那个‘玉面观音’的庶女塞进你书房,美其名曰‘红袖添香’的老东西?
呸!他那参怕不是泡了迷魂汤!扔得好!扔得妙!”
她忽然想起什么,手指戳了戳他线条流畅的肩臂,
“喂,我爹前日是不是也托人送东西来了?神神秘秘的。”
谢珩手下揉捏的动作未停,语气平淡无波:
“嗯。洛大人着心腹悄悄送了两匣子上好的广陵胭脂,螺钿盒子,描金边的。
道是‘妇人孕中气色要紧’,让你多敷些胭脂,莫要失了精神。”
“他倒记得我气色?”
洛寒知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八成是我那位‘贤惠’继母赵氏的主意!
前几个月她带着洛芷兰去京郊大佛寺上香,不就‘巧遇’了你巡视河道?
那丫头的眼珠子,都快黏你马鞍上了!”
她话音刚落,谢珩低笑出声,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
他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
随即,他语气带上了一丝玩味的促狭,仿佛在分享一个无足轻重的笑话,
“说起来,那胭脂匣子里,倒真夹了点‘别致’的心意。”
“嗯?”洛寒知懒洋洋地抬眼,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洛二小姐,”
谢珩故意拖长了调子,眼底满是揶揄,像是在点评一出拙劣的戏码,
“托人捎了句体己话——哦,附在胭脂盒子最底下。
说是‘姐夫辛劳,寒夜添衣’,她亲手缝了副护膝,针线粗陋,怕是不堪御寒,但‘万望勿弃’。”
他模仿着那种矫揉造作的语气,惟妙惟肖,最后几个字说得尤其轻飘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噗——”洛寒知直接笑喷出来,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整个人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护膝?洛芷兰?她缝护膝?
哈哈哈哈哈…她那双爪子,连绣花针都拿不稳吧?
别是赵氏给她代笔的!
哈哈……‘万望勿弃’?她怎么不干脆绣个‘百年好合’塞进去!”
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抬手擦了擦眼角,突然凑近谢珩,杏眼里闪烁着狡黠又危险的光芒,指尖轻轻戳着他线条优美的喉结:
“喂,谢韫之,那副‘针线粗陋’、‘不堪御寒’的宝贝护膝呢?你没真留着睹物思人吧?”
谢珩低头,精准地含住她作乱的手指,轻轻咬了一下,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宠溺和纵容:
“一下都没沾我身,直接让阿墨赏给门房老张头了。
他老寒腿多年,前几日巡夜还念叨膝盖冷得钻心,正合用。”
他顿了顿,补充道,
“想必老张头用了,也会‘感念’洛二小姐这份‘雪中送炭’的‘心意’。”
洛寒知想象了一下老张头那饱经风霜的老寒腿上套着洛芷兰那“精心”制作的护膝。
再配上谢珩一本正经说“感念”的样子,顿时又笑得喘不上气,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
“谢韫之…你你太坏了!哈哈哈…不过,干得漂亮!”
她笑得浑身发软,索性环住他的腰。
谢珩收紧手臂,将她更密实地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感受着她笑得微微颤抖的身体,低沉的嗓音带着无比确定的温柔:
“是你的。谁也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