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看似平稳利落,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背部肌肉绷紧得几乎能裂衣而出。
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清沙。”
“嘶——!”冰凉的碘伏棉签猝不及防贴上伤口的瞬间,江寒知被那刺痛激得倒抽一口气,
“沈大夫!轻点!工伤没有补助金,也不能这么报复‘前夫哥’吧?
咱走点医保惠民路线行不行?”
沈砚青置若罔闻。
他全部的专注力都用在对抗身体里那头暴虐的野兽。
镊子末端夹紧棉签,动作快、稳、狠——只专注于清理伤口周边和边缘的细小沙粒,指尖稳定得惊人,每一次滚动都带着种精密仪器的精准,极其小心地避开着那片红肿中心最脆弱、最灼热、也是诱惑力最强的那一点皮肤区域!
那全神贯注、如履薄冰的姿态,不像在给Alpha处理擦伤,更像在处理一枚随时会引爆的温控炸弹。
每一次棉签滚过周边皮肤,都像是在沈砚青紧绷的神经上拉锯。
指尖离那片温热的、能感受到生命搏动的皮肤仅有几毫米之遥!
江寒知沐浴后的皂香混着淡淡血腥味,持续不断、无孔不入地撩拨着他摇摇欲坠的自控力。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传来的心跳,沉重、迅疾,如同密集的战鼓,宣告着防线的告急!
他调动了毕生所学的意志,才勉强按捺住丢弃棉签、直接用滚烫的手掌覆盖上去,甚至俯下身用鼻尖去触碰那片肌肤的、疯狂的冲动!
清沙完毕。
沈砚青放下镊子,拿起消肿药膏。挤出一点乳白色膏体在食指指腹,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
白色的药膏,下方就是那片无声勾引着他的泛红中心……
沈砚青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无形之力推向悬崖边的囚徒。
他猛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深邃的眼眸里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和某种破釜沉舟的寒意。
涂着药膏的指腹,带着一种近乎处理实验标本的冷静和疏离,快速、均匀、力道适中地——在伤口周边区域涂抹开来!
再一次!精准地!完美地!避开了那处绝对禁区!
甚至涂抹的力道比清沙时更重了两分,带着一股急于结束这场精神凌迟、无处发泄的、几近仓促的狠劲儿。
“好了。”沈砚青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狠狠打磨过,破碎不堪。
他触电般地猛地收回手,仿佛那片皮肤带着致命的滚烫熔岩。
迅速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小的风。他转身走向矮几,去收拾散乱的药具。
背影依旧挺拔如松,但肩胛骨绷紧的线条却像一张拉满到极限、嘎吱作响的硬弓。
江寒知低头审视了下自己的膝盖。
白色的药膏清清凉凉覆盖了灼痛感,虽然最后那一下涂抹让他有点呲牙咧嘴,但他心比海大,自动归因于霸总金尊玉贵的手向来只会签支票不会干细活。
“谢了啊沈总!专业!速度就是生产力!”
他毫无心机地点赞,随手就想扒拉下卷起的裤管,宣告解放。
“别动。”
沈砚青没回头,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挖出来的一样硬邦邦、冷飕飕,“等药膏吸收。”
医嘱成了他逃离这片炼狱的唯一、且光明的借口。
他利落地合上医疗箱,拎在手中,步伐看似稳定地迈向门口,“别沾水,一天两次。”
每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
“oK!收到!保证遵医嘱!”
江寒知答应得干脆响亮,心思早就飞回那张舒适大床,完全没捕捉到对方声线里那丝濒临崩溃的异常和步伐深处竭力掩饰的一丝僵硬。
“砰。”门被快速拉开,又迅速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江寒知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像被抽掉脊椎骨似的,咚一声栽倒在床上:
“啊……累劈叉了……看来资本家偶尔也有那么点人性残留。”
他满意地看着膝盖上那片被精心“绕开”核心诱惑区的药膏——工伤处理完毕,精神损失费……呃,就当免了吧。
咸鱼躺平!启动!
回到自己房间后,
沈砚青高大挺拔的身躯,此刻正死死抵在冰凉的门板上。
冰凉的触感丝毫无法冷却他胸腔内翻腾的熔岩。
他闭着眼,下颌线紧绷如刀锋,胸膛控制不住地微微急促起伏。
走廊寂静无声,唯有他沉重的呼吸是唯一的伴奏。
他缓缓抬起那只涂抹药膏的手,摊开,对着虚空凝视。
五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然后缓缓屈起,再艰难地张开。
指尖,那片被刻意避开的、滚烫皮肤的幻影,仿佛还在固执地散发着致命的灼热吸引力,残留的、微凉的药膏触感成了唯一的参照,更衬得那未被触碰的热度如同烙铁般清晰深刻。
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他猛地睁开眼,深邃的眼底沉淀下比最浓绿茶还要幽暗的深潭,漩涡汹涌,风暴中心是再也无法掩饰的、偏执而灼热的占有欲。
冰冷的门板也捂不热的,是一颗即将爆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