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的指尖在茶杯沿口顿了顿。这不像质问，倒像真正的寒暄。
家养小精灵送上红茶，德拉科往杯子里加了两块方糖——他小时候其实总爱加四块，被父亲训斥后便再没敢多放。
\"您知道吗，\"德拉科突然开口，\"战后那会儿，古灵阁差点冻结我们的金库。\"他的指尖轻轻敲击杯壁，\"是艾德暗地里联系瑞士古灵阁延长期限。\"
\"他还偷偷的想当`无名英雄`不告诉我，\"德拉科轻笑了一声，\"后来还是我自己发现问他他才承认的。\"
卢修斯抬起眼睑。
\"还有翻倒巷那批被查封的龙血，国际魔法贸易司咬死要销毁...\"德拉科声音中逐渐带上了追忆，\"他在威森加摩会议上硬是保了下来。\"
阳光在茶杯边缘跳跃，卢修斯注视着儿子泛着柔光的睫毛。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对话——没有争辩，没有对峙，只有平静的陈述，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你很了解他。\"卢修斯最终说道。
德拉科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他为我做了很多。\"
一阵沉默。
卢修斯突然放下茶杯，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像某种信号：\"当初你接受他的求婚...\"他斟酌着词句，\"是为了马尔福家族？\"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德拉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茶汤里晃动，像幅被搅碎的画。
\"父亲。\"他放下茶杯，瓷器与木桌相触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我爱他。\"
这句话太轻，又太重。
卢修斯凝视着儿子——真正的凝视。他忽然发现，这个曾经会因为飞贼捉弄而哭闹的男孩，眼角已经有了细不可察的纹路。
\"我知道了。\"卢修斯最终说道，伸手拂去德拉科肩上一片不存在的灰尘。
当纳西莎推门进来时，看见父子俩站在窗前，肩并肩望着花园里新栽的玫瑰丛。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地毯上，轮廓模糊成一片，分不清是谁靠着谁。
\"午餐准备好了。\"她轻声说，\"小龙，要留下来用午餐吗？\"
德拉科站起身，整理了下斗篷：\"不了，我答应艾德中午前回去。\"
德拉科转身时，卢修斯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下周是你母亲的生日宴。\"他顿了顿，\"带他一起来吧。\"
阳光穿过彩绘玻璃，在德拉科灰蓝色的眼里投下斑斓的光斑。他笑起来，像十二岁那年收到光轮2001时的模样：\"好。\"
当飞路粉的绿焰再次燃起时，德拉科回头看了眼父母。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要从家回霍格沃茨时，也是这样站在壁炉前回头张望。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对他说\"记得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