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墨绿色的眼底翻涌起巨大的失落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空洞。那不是询问,更像是一种痛苦的确认。
沈砚的目光落在陆燃那只微微颤抖的苍白手掌上,又移回他写满痛苦与茫然的脸上。沉默在房间里弥漫,只有陆燃微弱而压抑的呼吸声。
几秒钟后,沈砚动了。
他伸出手,不是覆盖冰晶纹路的左手,而是那只完好的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极其自然地、轻轻地覆在了陆燃那只摊在被子外、微微颤抖的右手之上。
掌心相贴。
一股温润而稳定的秩序之力,如同最温和的溪流,透过掌心接触的地方,缓缓地、源源不断地渡入陆燃冰冷而空虚的身体。这股力量并非探查,也非压制,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支撑和抚慰,轻柔地梳理着他因虚弱和剧痛而紊乱的神经,中和着烙印深处传来的刺痛。
陆燃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电流击中,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沈砚的手掌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稳稳地覆在他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退缩。
“沈砚…”陆燃的声音更加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抬起眼,撞进沈砚那双深不见底的冰冷眼眸里。那里面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只有一片沉静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深邃。掌心传来的温润暖流,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驱散着那蚀骨的冰冷和空虚。
沈砚没有看他,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镜子碎了,力量没了。”
“你还在。”
四个字,清晰地落在寂静的房间里,也重重地砸在陆燃混乱的心湖之上。
镜子碎了,力量没了…你还在。
陆燃的瞳孔微微放大,定定地看着沈砚近在咫尺的冰冷侧脸。墨绿色的眼底,那片巨大的失落和空洞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发热。他猛地别过头,不想让沈砚看到自己此刻失控的表情,紧咬的牙关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掌心的暖流依旧稳定地流淌着,无声地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精神和身体。
沈砚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再说话。窗外的模拟星空静谧地闪烁着,安全区恒定的暖风轻柔地拂动窗帘。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呼吸声,一个微弱而压抑,一个平稳而悠长。
时间在无声的支撑与抚慰中悄然流淌。陆燃紧绷的身体在沈砚掌心持续传来的温润力量下,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松弛下来。烙印核心处的刺痛似乎被这股温和的力量中和、抚平了一些,虽然虚弱感和力量的空虚依旧如同冰冷的枷锁,但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绝望浪潮,终于在这无声的支撑下,缓缓退去。
他依旧别着头,墨绿色的眼睛失神地望着窗外虚假的星空,但紧咬的牙关已经松开,急促而压抑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缓悠长。疲惫如同沉重的潮水,再次席卷而来,眼皮变得异常沉重。
沈砚感受着陆燃手掌下肌肉的放松和呼吸的平稳,知道药物和极度虚弱带来的困倦终于压倒了精神上的激荡。他保持着覆手的姿势,没有移动,也没有收回力量,只是静静地坐着,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为身边这只失去利爪和火焰的困兽,提供着唯一的、也是最后的避风港。
陆燃的眼皮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地、沉重地合拢。意识沉入黑暗前,唯一清晰的感知,是手背上那带着微凉触感、却传递着源源不断暖流的覆盖。还有耳边,似乎残留着沈砚那句冰冷却带着奇异力量的话语:
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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