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们也没正式申请过。”
“但是我们在那里展开过不知道多少次活动,甚至每次活动完都会恢复成原状。”
“就是因为没有任何痕迹,才会被直接利用起来吧。”
“我们是人类怎么能像狗一样到处做标记呢。”说起来大义凛然,但她现在这个表情就好像当时没有在那里撒满尿标记一样后悔。
“所以说你的名字是……”我强行把话题扭了回来,毕竟时间已经过了挺久了。
“木之原琉璃,字是这样写的。”她拿起一根笔,在她自己的随身携带的草稿本上写了起来,在那上面写着不少她自己名字,同时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名字。就好像交友小册子一样呢,我这样想着。
“嗯,那我能叫你琉璃酱吗?”
“真是可爱的称呼呢,当然可以……”
“谢谢你,琉璃酱,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我才需要感谢你和你的朋友呢,要是她当时没有带校长他们过来,我不知道还要被关多久……”
“你感激信奈酱我可以理解,但我真的没有任何值得感激的地方。”
“感谢你被诬陷进来吗?”她这样说着坏笑着。
“你这个坏蛋。”我则用拳头敲击着她的大腿,进行着无力的反抗。
“我就先行告退了,毕竟你还有复习计划。”
“你呢?”我看着她看着的书似乎都是与星座有关的存在。
“时间自然会解决一切问题的。”她留下这样一句有哲理的话后便离开了。
这不就是单纯的逃避吗?我这样想着翻开了我最难看下去的那本世界史,尽全力背了起来。
然后很快就败下阵来了,上课的这些事件本身我倒是相当有兴趣,但是倘若要让我背诵所谓的时间与意义,那大概就是如同地狱般的光景了。
自然而然地,我往后翻到了选修的内容,讲述的是二战之后各类战争的选修内容。那一部分,对我来说一直都有着独特的魅力。抛开要背诵的内容而言,历史对我来说应该还算是充满魅力的存在。
不过加上以后也就马上变成苦难的代名词了,日本史是织田老师的课,我跟上进度也已经竭尽全力了。要让我再在世界史上耕耘,那确实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了。
翻阅着后面那些选修内容,一个个绝对不会考,但特色鲜明的角色在课本上轮番登场。一旦兴趣成为了职业,那也就不再有兴趣了,我深谙其道。大概很少有人能靠自己所热爱的事业赚大钱吧。
就这样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像是看着课外书一般,翻阅着世界史的选修内容。当我翻完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阵饥饿,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对平时的开饭时间而言,也已经晚了很多了,走回宿舍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吧。希望不会被有惠酱骂。
这样想着,正向着外面走去时,却发现有惠酱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
我向着有惠酱的方向走去,她的视线很快就捕捉到了我,当初她发现隐藏的摄像头似乎也是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实现的。
说实话,如果说超强视力是她的能力的话,就不算奇怪了。
“想啥呢,莲?”有惠酱这样轻声对我说道,轻轻拉开那个神秘小袋子,让我看到里面装着两个小小的便当盒,示意我往外走。
外面的空气确实比图书馆里面要清新很多,里面没有空调,一直依靠窗户通风,虽比封闭环境下凝聚着各类味道的空调房要好上许多。但也总归缺乏一些让我神往的自然气息。我们正在图书馆那漫长的阶梯上行走之时,却突然听到有惠酱那似乎颇为不满的声音。
“喂,莲,就这么不想告诉我吗?”有惠酱嘟起嘴,盯着我看。
没想到她居然还在想之前的那个事情。
“没有啦,我在想,如果有超级视力的情况下,会怎么样?”
“可能会像格雷夫游记里面那样,正常人眼前的巨人再美丽也丑陋不堪,而在他们面前再丑陋的小人也变得可爱起来。事实上,再可爱的小虫子,放大起来看都是十分吓人的存在。”
“有惠酱,你觉得苍蝇和蟑螂可爱吗?”我这样调侃着。
“是打扫卫生的地狱。不过,也可以这么说,如果蟑螂与苍蝇以变大的话,岂不是……”
“啊!!!”有惠酱自己说着说着就尖叫了起来,我也大概猜到她到底为什么尖叫了。她一定想象了那种画面了吧。
为了转移话题,同时实际上也是为了把话题导回来,我摇了摇灵魂已经有一半出窍的有惠酱。
“话说回来,我感觉超级视力大概并不能简单概括为眼前的东西都特别大吧。”
“那该怎么样?”
“要么是让眼前所见的东西细节更多地呈现出来,就比如现在所呈现的内容是眼睛采集视觉中枢筛选后呈现出的样子。倘若尽可能将更多的信息呈现出来。”
“这样是不是每根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为什么会先想到这个啊?”
“才不是因为脱毛很……”
就这样我们两人沉默了下去,我并不知道到底说的是哪里的毛,我只知道我似乎除了头发以外,哪里都没有长出象征成年人的毛毛。
“说实话,有惠酱,我们俩聊的这些话题感觉都不太适合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吃饭活动啊。”我这样说着,有惠酱也苦笑了起来。
“另外一种是什么?”有惠酱这样问着,有惠酱的记性要是能用在背诵理科的公式就好了。不过,就算她能背下来,不会运用大概也和让见习魔术师背下大魔术师的咒语一般,没有足够的魔力,也很难施展开来吧。
“简单来说就是,像放大镜一样,能放大自己想放大的东西。”
“总感觉好厉害。”
“不用感觉,已经很厉害了,不过比起搓火球来说,这个倒是更符合物理学的规律。”
“不是常有,不被现代理科所污染,相信魔法,就能接触到更深的神秘。”
“不过,在接触到更深的神秘之前,大概就会被现实所抛弃吧。”我这样调侃着,有惠则嘟起嘴看着我,感觉聊了半天又回到了最开始一般。
我们在长椅吃着便当,周围不乏各式各样的情侣,明明男生在这个学校里面并没有几个,却还是不影响到处可见可恶的情侣。
“莲,张嘴,啊~”有惠酱的话将我拽回了现实,却看到有惠酱夹起想一块炸鸡块已经快要怼到我的脸上了,急忙把它吃了下去。
总感觉有惠酱可能是处于某种莫名的对抗心理吧。虽然并没有任何人看着我们,但这种与未知进行对抗,对还处在中二期的有惠酱来说,倒也不算奇怪了。
“莲,你的进度怎么样了?”
“理科还差一点点了。”
“世界史呢?”
“这个啊,我今天看了一上午呢。”在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撒出去了这个客观而言并不算是谎言的谎言。
毕竟我确实看了一上午的世界史,不过是不考的部分就是了。
“这样啊,莲真是辛苦了。”有惠酱摸了摸我的脑袋,原本特别舒服的瞬间,也让我感觉有几分如芒在背。
吃完饭没多久,有惠酱就拿着便当盒离去了,我则拍了拍自己的脸,站起了身。
“无论如何都要把世界史复习进度推进下去”。我这样在心中下定决心。
但很快就遭遇了壁垒,最终还是将其他学科的复习努力推进到了尽头。
这样下去的话,就有充足的时间复习世界史了。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十足的满足感,三天无论如何都够了。虽然已经不是周末了,但是找时间复习应该还是可以的。
偶尔稍微休息一下也还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畅想着未来三天攻克世界史的美好景象,长舒一口气。
“时间还有挺多的,加油加油。”
(4)七濑莲10月17日
直到“莲,你世界史复习得怎么样了?明天要考试了。”我在看着从图书馆好不容易借来的漫画书的时候,有惠酱这样说道。
此刻我方如梦初醒,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之时。随着时间推移,有惠酱脸色的阴沉度也逐渐叠加而上。
“莲,你最好不要对我说谎哦。”她强挤出来的笑容,却比其他的任何表情都要恐怖。
“嗯,我其他的复习完了,但世界史考试的内容。嗯,应该可以说还没有任何进度。”
我坦白了自己的罪行,有惠酱突然摸了摸脑袋,像是要昏过去一样。
“但是,其他的课基本上不用担心。因为我在图书馆的时间,并不是都用来摸鱼的。”
“我总感觉莲你后面的这些辩解只会越描越黑。至少其他的课不太需要担心了,明天要考两门,剩下那门课是理科,莲你应该不太需要担心吧。”
“嗯,再说是在下午,中午也可以补救一下。”我这样说着,这样看来我此刻硬着头皮看一晚上的世界史是最好的选择。
“我来帮你吧,反正莲你自己一个人看,要不了多久注意力也会被其他不考的内容给吸走。”
“有惠酱,你是咋知道的?”我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
“你坐在靠窗的位置,世界史课的时候,不是看着窗外,就是时不时用手指夹着一页,不断向后面翻。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看那些不考的内容了。”
“在我们这个世界里,你就是福尔摩斯了。”
“我只是对莲你比较关注罢了。好了好了,快点开始吧。不然又要赶不上进度了。”有惠酱拍了拍手,从书包里面找出来她的笔记,翻开了她的书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也急忙从书包里面翻出来外表皱巴巴,里面却莫名干净的世界史教材。有惠酱看到我那本书的时候,表情大概也是哭笑不得的状态吧。
“嗯,先从四大文明古国开始吧。”有惠酱这样说着,我们也就开始了世界史的学习之旅。事实上这些内容我基本上当初也当作课外书一般看过,但需要我记忆各种时间与意义的时候,这部分对我而言也就失去了原本拥有的魅力。
但在有惠酱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下,原本枯燥的背诵也变得有趣了起来。奇怪的是,我自己难以参透的“甲骨文”的笔记,有惠酱却能一眼认出来。到这种程度,反倒让我感觉有几分恐怖起来了。
从文明的起点,向着近代疾驰迈进着,在日本史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件,在世界历史中则变成了沧海一粟,掀不起半点波澜。
来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时,画风也变得怪异了起来。明明尽是侵略史,却字里行间想暗示自己的悲哀。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我看来那个时代的之人,所书写的可怜,实际不过是对其可恨面貌的伪装罢了。
我虽说深耕于理科,但不考试的历史却一直都是我所偏爱的存在。只是,这本白色的教材,字里行间其实都透露着血,那轻描淡写的描写又藏着多少罪恶。
“有惠酱,你觉得历史有多少可信的?”
“历史都是由人书写的,多少都存在所谓的不可信之处吧。”
“历史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让人们以史为鉴,以防重新再遭遇这般处境吧。”
“倘若,我们面前所呈现的历史存在的目的,是用来让我们遗忘或者隐藏那一段真实的历史,那它还有存在的意义吗?”我看着有惠酱,我此前就和有惠酱说过这本书历史书关于二战的部分让我感到恶心。
“隐藏与遗忘本身,也许也会作为新的历史被记录,被用来警醒后人吧。而此刻的我们终究无从改变这一切,不过是戴着镣铐舞蹈的囚徒罢了。”
“不过,我总还是希望那些创造历史的家伙能多上点心,别让我这种笨蛋都看出来就好了。”我苦笑着,有惠酱则摸了摸我的脑袋。
当我们意识到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复习的进度也总算来到了尾声。
我到时候都没有和有惠酱说出那个猜想,既然讲述世界历史的世界近代史都已经装不下对日本丑陋历史的粉饰了。那日本近代史中到底又有多少是值得相信的存在呢?
所幸,目前还停留在战国时代,不然到时候我又该以何种表情向织田老师问出那段历史的真相呢?
也许,她也不曾知晓吧。
“有惠酱,晚安,今天真的辛苦你了。”从各种层面来说都是如此,有惠酱大概还是相信那些都是真实的历史的。而我时不时蹦出的质疑之词,对她来说大概都是相当程度的冲击吧。
我果然也许还是不适合文科吧,不过到时候如果选理科就不得不和有惠酱分开了。就这样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终究还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