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16章 长条和惠的自述(1 / 2)

(1)

我出生于海的那一边,倒不如说应该这个充满高中生的人工岛上没有任何人是本来就应该在这里的。

我们家是一个弓道世家的旁系,但也只是有个名分,我们家的处境就好像一个中世纪的落魄贵族一般,有着对过往地位的幻想,同样也面临着现实的刺痛。

“和惠,你可要好好学习弓道,取得好成绩,让大家都过上好生活。”妈妈总是在我休息的时候,摸着我的头这样说道。

而身在远处的妹妹只是呆呆地坐在地板上,看着我和妈妈。

她虽然是我的妹妹,但并不是妈妈亲生的,而是爸爸的妹妹留在我们家的,在姑姑的弥留之际,把她托付给了我们,并没有给我们什么东西,这让我们原本就困难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了起来。

但她和我的父母都知道,不能把妹妹留在她的亲生父亲身边。他是一个酒鬼,整天喝得酩酊大醉,到家里面就殴打姑姑和妹妹。

父母都劝她和那个离婚,但她又不肯,说着“当初是我找上他的,他只是疯了一阵子罢了,总会好起来的,我会等他。”

我后来才知道,她是年轻的时候被那个男人的弓道技术所吸引的,他虽然是孤儿,但因为弓道成绩不错,加入了一家知名的俱乐部,手头还称得上阔绰。

不过后来,好像是被牵扯进了什么事件,被赛事拉黑了,俱乐部也随之解约,然后他就疯了。

而姑姑的事业也并没有多大的起色,平平无奇地比赛着,然后退役当起了不知名俱乐部的教练,拿着勉强够那个男人挥霍的工资。

她似乎等待着什么,等待着那个男人醒悟过来,像曾经多次比赛中姑姑看到的那样力挽狂澜。

然而直到她被确诊癌症并且病倒了,都没有等到那一天的降临。

“哥哥,我还不想死,但是我知道我没有时间了。我等不了他了,你能帮我养育这个孩子吗?我把我的所有钱都给你。”

“嗯,我会替你好好帮她抚养长大的。”

“谢……谢……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把她推上弓道的道路上,我希望她能够远离这个给我们带来不幸的地狱。”

那一天,我想教有惠学习如何射箭,在妈妈的怀中,我听到了这些话。

我才终于明白,我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自从那天之后,只要我练习射箭,有惠就会出现在场地里面,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我眼神里面似乎充满了对弓道的憧憬,而我却只能无视她,来让小孩子的三分钟热度慢慢消退。虽然我也就比她大一岁,但不知为何我却和同龄人相比能更早地能参透人情世故。

过了一阵子,她不再来看我射箭了,感到几分孤独,但同时也感到几分庆幸。直到在她生日的那一晚,她大声地喊出“爸爸妈妈,我想像姐姐那样学习射箭,可以吗?”

妈妈的脸首先黑了下来,然后瞪向了我,似乎在怀疑是我在给她灌输所谓的学习弓道的幻想。

“有惠,你为什么要学习射箭啊。”爸爸面不改色地说道,他不可能不知道姑姑的遗愿是什么。

“因为姐姐射箭很帅,所以我想学,不行吗?”

“当然可以,就让姐姐教你吧。”

爸爸向我看来,冷冷地对着我嘀咕了一句让我不寒而栗的话。

“想办法挫败她对弓道的热情吧。”

第二天,爸爸很早就带着她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带着她来了练习场。她手里面拿着新买的弓,虽然我并不是很懂这个,但我能看出来,这是一把很烂的弓。虽然很新,但是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坏掉。就好像父亲所希望看到她对弓道的热情一样。

他对我挥了挥手,脚步有些机械地离开了。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挫败她的热情呢?

我尝试着直接教她错误的射箭技巧,却听到“姐姐,你自己射箭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半抢着从我手中抢走了弓,然后摆出了正确的姿势。

“你是从哪学来的?”我有些吃惊地质问着她,一瞬间感觉我的语气是否有些过重。

“看你的动作学来的,我天天坐在你边上看你射箭,总还是学到了一点东西的。姐姐,我厉害吧。”她那有些骄傲的表情实在让我不忍心打破,看来她对弓道的热情并不是所谓的三分钟热度,我用手轻拍她的头,宣泄着自己的无奈,以及对她的几分怜悯。

她在我记事起就已经来到了我的家中了,因此从小我就把她当做我的妹妹般看待,过往的事情都是那一晚我从父亲那里得知的,而那个时候妹妹还在母亲的怀中睡着觉。

一瞬间感觉我的世界崩塌了,特别是当我听到姑姑的遗愿之后,我真觉得我自己是个混蛋。她对弓道的兴趣,应该是源于我的,毕竟她从小就喜欢效仿我做一些事情,不过大多数都是三分钟热度,除了弓道。而这由我开启的孽缘也应该由我来终结掉。

“不对,你的射箭姿势不对,我不是这样教你的。”我对着她这样吼道,这明显吓到了她,但我和她也很快会适应我们之间新的关系。

我是为了给她压力让她意识到学习弓道并不是所谓的嘻嘻哈哈的娱乐,希望这种远超这个年龄段孩子承受能力的压力,能让她彻底放弃弓道这个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不希望她走上的道路。

但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进,她对我的态度也从原本的钦佩,转变到了厌恶的程度。我在这个过程中也能感受到,我自己变成了一个刻薄的人,尽管我尽可能地不让我说的那些话反噬我自身,但当我听到她对我说着“我讨厌你”的时候,一瞬间感受到了几分庆幸。

而最想被改变的东西却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弓道,或者说她是在了解了那些困难的前提下,依旧走上了这条道路。说实话我也开始有些敬佩她起来。毕竟我选择弓道与其说是兴趣,倒不如说我没有别的选择。家里面摆满了各种弓道的器械,父母也是除了弓道啥也不会,可能甚至连怎么培养孩子都不会。不然也不会培养出我这样一个内心黑暗的孩子吧。

而身处于到处都是弓道元素的家中,却又要让有惠放弃弓道,在她的视角中这似乎意味着与姐姐和父母分道扬镳,这对于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的她来说,可能更让她感到畏惧吧。

时间转瞬即逝,我也成功考入了体校,开始为了被注定的人生而奋斗。在宴会上,我强颜欢笑着。大家都在庆祝着我,不过我大概是真的没有那么喜欢弓道,但我所身处的位置要求我除了这个东西之外别无选择。

直到“我也要像姐姐一样考入体校。”有惠在宴会上叫着。在其他宾客眼中,这似乎是小孩子一时兴起地发言。但我和父母都知道,她是认真的。而我意外地发现,她看着我的眼神,除了一种让我习惯了的厌恶,也多了一种陌生的豹子凝视猎物般的锐利。

“和惠,你得想想办法啊。”父亲这样对我说道,他的脸色十分的憔悴,他依旧记得姑姑的那句遗言倒不如说只要他看到有惠在射箭他的表情都会变得像这样拧巴。

“嗯,我尽力,但她是真的有天赋。没准,真的可以……”

“我和你妈妈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结果还是现在这样。她学习挺好的,未来当个老师也不错,至少自己能够养活。这样我们也能不辜负你姑姑的遗言。毕竟我们能陪你们走的路不长,我怕她走上我们的老路。”爸爸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

我很想问一句,“那我呢?”但是看着他遍布血丝的眼睛,明显发白的头发,我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

我也姑且算是有一点点天赋,但在体校,最不缺的就是有天赋的人了。能拉开差距的只有努力。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住下了,毕竟如果选一个离家近的体校,就没有那么好的教学质量。而如果选择天天坐电车回家的话,费用姑且不论,练习的时间也会大大减少。因此我在接受父母的资助的情况下,自己也开始当起了弓道的启蒙教练。但由于竞争过于激烈,导致我的价格也只能压得很低,不然就压根没有市场竞争力。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着,体校的日子,不是在练习,就是在尝试参加各种比赛给我的简历镀金,以在当教练的时候获得更大的议价权。

最终在有惠高考结束的空闲时间,我也终于回到了家中,明明还没步入大学,我的生活却似乎远比大学生还要忙碌。这也许就是父亲所说的选择弓道的下场,可惜我没得选。

我在家附近也找了一份兼职工作,以保证在家期间也不会对家庭有过大的经济负担。

自从我回来的那一天,有惠象征性地向我打了一个招呼之后,我们就再没有过像样的交流,不过这也恰合我意。毕竟我也不知道和她聊些什么。

直到有一天,陌生的敲门频率传来,我打开门一看,是有惠。她手里面拿着一张手写的单子,上面似乎都是她收集到的各种体校的消息。

她那天说的那句话果然并不是玩笑,这我们全家应该都能清晰地认识到。

“姐姐来帮我看看哪个最好。”

最好,并没有说哪个最适合自己。我看了一眼,都是比我读的还要好上不少都学校,既然她能把这些学校放入规划之中,这就说明她有把握考上这样的学校。确实,像她这样体育有好,学习成绩又好的人,并不常见。

“不考虑一下,常规的学校吗?常规学校里面也有弓道部的,而且你这个成绩也可以读很不错的常规学校。”

“不,我只想读体校,像你一样。姐姐,你是不是讨厌我。”我不知道是她平时表现出来的厌恶是傲娇的体现,还是此刻的平静是伪装出来的假象,但我还是给出了我最负责的建议。毕竟选择高中也是决定未来的重要一步,万一落榜了,对谁都不好。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不想按照父母的要求,站在她身边帮助她吧。

我们分析到半夜,父亲端来茶水和点心,看到我们几个讨论出来的单子,一瞬间脸黑了下来。而我却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这次我决定站在她这边,姑姑在看到自己的女儿坚定的意志之后也肯定会同意她的决定吧。

后来,她登陆电脑把未来的决定提交了上去。这一刻也许是我们俩心靠得最近多一个瞬间。

但某一天我做家庭教师回来,却被他迎面打了一个巴掌。

“姐姐,不,长条和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明明这么信任你。”她抬着头,偌大的泪珠从

眼角渗出,砸在地上,发出无声的叹息。

她离开了,并没有给我了解事情的机会,而我走进厨房,却看到了父母高兴的表情。

他们似乎在准备什么大餐来庆祝什么东西。

他们见我进来,关上了厨房的门,面带微笑地对我说道“你知道吗?有惠考上了那个学校了,就是这附近最好的高中。”

“普通高中?”我一瞬间愣了一下,明明当时我和有惠一起填的时候,没有填一个普通高中。

“是的啊,你爸爸和我,帮有惠选的,还没浪费多少分呢。”

“是的,那天看你们在那里用我的电脑瞎选一些体校,我就急忙登上去帮你们改掉了,后面有惠也没有提出过要改,我就直接按照我们俩能找到了最好的组合交上去了。你看那孩子都高兴得哭了。密码我一个个试过去,最后好像是你的生日来着。”

父亲的话,一瞬间让我无语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这番自负的言论。但我知道如果我把真相揭穿的话,她和父母之间关系必然会迅速恶化。如果在质问下去,关于她亲生母亲的事情也有可能暴露出来,这点是我绝对不想看到的情况。

用余光瞥到她向我们这边走来,我轻轻给厨房门开了一个口,然后说道“是啊,多亏了我的选择,有惠这下总算可以好好学习了,放弃弓道了。”

在这个瞬间我知道,我在她的心中大抵已经与死人无异了,但我终究只是一个外人,总不能让她与父母彻底决裂。尽管我知道,这是我的爸妈,但我更知道,有惠比我更需要他们,这个黑锅还是让我来背吧。只是希望父亲没有傻到当着她的面自曝。

我们这里的初中招生机制与外地有些许不同,而我恰好是这个不同的受益者,如果去每个学校进行考试,我大抵是没有时间的。不过在这个瞬间,我反倒希望这个招生机制与外地接轨,如果修改的人是其他心机叵测的人,就可能造成更危险的后果。

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了,最简单的交流也消失了。在她心中,我似乎是真的消失了,不过看到她与父母关系还算不错的时候,我又感受到了几分欣慰。

如果这样保持下去,没准也还挺不错的。我时常这样想着。

但一切异变都来得很突然,某一天,在老家附近比赛的时候,天边泛起一阵诡异的绿光,然后下一个瞬间一阵爆炸声后,我失去了意识。

(2)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病床之上,身上插着一大堆管子。病床被安置在一个巨大的棚子里面,我向四周看去,是一眼看不到边的像我这样的病床。

似乎是看到我有些动静,一群护士突然像我这边围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脑袋,问道。

“比起这个,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什么部位有有些不舒服。”

“我好像眼睛有点痛。”我揉了揉眼睛,一种诡异的感觉,让我感觉眼睛似乎不是我自己的。

“上药。”一个看样子是带头的护士这样说道。

一个护士拿起一个眼药水一样的小瓶子,在我眼睛上滴了几下。本以为会让我眼睛好受一些,却让我的眼睛感到更加地刺痛。

“睁眼,用力看看。”护士长冷静地说着,笔在本子上书写的声音,在死寂的棚屋内回响着。

我不情愿地睁开了眼,却发现眼前的场景明显异常了起来。清晰,过分地清晰。虽然我本身也不至于近视,但此刻的体验却让给有戴放大镜看东西的感觉。

“怎么样?”护士长半催促地说着

“东西看得很清晰。”我愣了一会儿后回复道。

“看来是超视的能力,好,你可以再躺一下,等下,就可以出去了。”

她快速地记下后,对边上几个护士挥挥手,我又被按回到了床上。而此刻不知道已经休息了多久的我,已经丝毫睡不着了。

此刻我在哪?能力是什么东西?父母和有惠怎么样了?

躺在床上的我没有任何渠道可以获取相关的信息。而过了不知道多久以后,我被摇醒了,身上的各种管子被拔掉了,一瞬间有一阵畅快的感觉,但下地的一瞬间,感受到的无力感,让我意识到我应该已经昏迷了很久了。而我看了一圈,四周没有苏醒的人还有很多,我甚至可能是算早的了。

在搀扶着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推开了搀扶着我的护士,想着外面走去了。

外面的风景与我见过的有着巨大的差异,此刻我才敢肯定,这里是一片我从来没有造访的地方,而不远处闪烁着亮光的大海也好像暗示着这一点。虽然不知道我在哪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我能隐隐地感觉道,我的未来必然会迎来巨大的变革,说不定可以彻底与弓道告别。我这样想着,在屁股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小时候就很少见过的海,思考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3)

等到我的腿脚基本上恢复以后,我被分配到建筑的工程之中去了。路过棚屋,发现里面的人已经比我当时醒来的时候,少了很多。

相比之下,工地里面到处都是人,尤其男生特别多,女生反倒是少数。

所幸我分配到的搭档恰好就是一个女生,而她是个交际花,总能别人那里了解到了各种关于这里与海对岸的内幕。

“这个岛听说就是当年政府打算用做商业特区用地的,旭日岛,虽然现在好像准备改名叫“彼方”。说是要依仗这个岛的建设来实现经济的振兴。”她又开始和我聊起了她从其他人那里了解到的情报。

“所以这个岛现在是准备用来干嘛?”

“还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按照图纸上的标准来干就行了。得亏我们有机械外骨骼,不然这么多建材我们哪里搬得动。男生都不一定能搬动吧。”

“确实啊,虽然我们都是体校生,但性别影响下的体格差异还是很大的。”

“哎,听说还有两个场地,那里好像不用人自己来建,都用机器人建。咋到我们这里就得这样了。”

“那是哪里?”

“不知道区域名字都没定下来,这个岛还只是一个雏形,甚至连分区都没分好,就把我们搬上来了。”

“这样啊。话说你当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光?”

“光?我没看到,当时我大概在睡觉,或者说除了训练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睡醒了,就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还以为自己做噩梦了呢。不过那大概是核电站爆炸的亮光?前年不是有陨石砸到府中那一块吗?说是在里面发现了新放射性元素,然后就用在核电站里面了。”

“那个核电站原来是用的那个东西吗?”

“不过这核电站是造的真的快,去年就已经造好了,不过出事故也是真的快。说是什么发生了过饱和链式反应,然后就炸了。”

“没有任何控制措施吗?”在我心目中核电站应该有很多保护性措施,总不至于直接爆炸吧。

“主要这个爆炸既突然又奇怪。突然在说是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就炸了。奇怪在好像只有高中生能够在爆炸中存活下来,其他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被炸死了。”她停顿了一下,贴着我的耳朵说道,有搬起了一块建材。

“住在那里的全部吗?”我也贴近她问道。

“是的,范围刚刚好差不多一个县,府中、泗之海、冀海川三个区都没了。我就是冀海川的。你呢?”她的表情很平静,仿佛自己不是事故的受害者一般。

“我是泗之海的。真的除了高中生都没有存活的吗?”我反复地确认着这个消息。

“是的,很让人感到奇怪啊,到底是什么原理呢?政府说是高中生体质好所以存活下来了,但是谁信啊。没准又是美国姥爷干了啥事了。那个能力也大概是什么实验产品。”她摇了摇头,啧了一下舌,然后叹息道。

“是啊。”虽然她还在和我说话,但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仅用“嗯”来机械性地回复着她。

“看来,你需要安静一下,那我先走了。”她似乎也发现了,我不在像之前那样回复她,便放下一块建材,快步地跑开了。

虽说是搭档,但也不过是一起负责一片区域的搬用罢了。我的思绪已经被牵回了遥远的海对岸。

父母当时应该没有离开那里,他们的工作也都在县内,他们大概是真的已经离世了。有惠呢?她已经上高中了,没准活下来了,不过这也说不准,谁知道呢。

奇怪的是,在一瞬间我并没有感到那么悲伤,也许我真的已经变成冷血动物了。明明除了有惠,我已经没有亲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但我最能感受到的却是一种解放感,未来也许不用再与弓道打交道的畅快感。

也许我还没有确认他们是否真的还活着,所以才不那么伤心吧,我这样暗示着自己。

这种诡异的畅快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建筑进程的不断推进,我并没有见到所谓的商业大厦的影子,反倒看到一个个体育馆样子的建筑拔地而起。

不可能吧,在这个寄托政府经济复苏决心的商业用地上修建体育馆,这是我怎么也无法想象的。

尽管轮廓愈发明显、内部构造也愈发像是为体育项目量身订制,我依旧心怀希望。

直到“弓道馆”“剑道馆”等牌子被镶嵌在恢弘建筑的牌面之上,我才意识到一个名为“弓道”的幽灵在核爆中存活,跨过大海,追上了我。

(4)

所有建筑都完工的那天,我们被叫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上,一个身体健硕的中年男人站在台前,铿锵有力地说着“今天起,我们武高成立了。我们的办校理念就是,实力至上。希望大家好好斟酌自己未来的领域,虽然可以随时变换,但落后带来的落差,可要好好感受。诸君,加油,在这片新土地之上,动用你们全部的力量。”

演讲很激昂,但我却丝毫没有被触动,毕竟演讲结束,被分到我手上的就是一份决定未来的“领域选择单”。

上面“弓道”“剑道”“柔道”几个大字异常地扎眼,其他众多项目只能身安一隅,想必未来也不会有多大的话语权。

我要是还想在这个学校里面存活下去,我也就只能选择弓道了,毕竟我除了弓道什么也不会,不过这次我决定不再那么拼命了,只要获得的收益能够支撑我在这个学校活下去就行了。

但是当我加入弓道部后,我才发现局势远比我想象的要困难。

我们这边大部分的人都是来自体校,而体校内男生的数量本身就是比女生多的。而且当时建立这个学校的时候,领导层还对学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筛选,导致女生的数量就更加稀少。而这种情况并没有让女生成为众星捧月的对象,反倒成为了累赘。学校出奇地并没有对项目进行男女分类,所有或多或少拥有体育天赋的多数男生和少数女生,在有限的岗位展开激烈的竞争。

学校的经费虽然是根据社团人数进行分配并且三大社有更大的补助力度,但学生的生活费也是由社团进行分配,表现就是工资定期给员工发工资的模式。

这些机制看起来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分配的方式全部依靠部长的意愿,如果部长不打算给予相对公平的分配模式,学校也不会进行任何的干预,学校只划定了一个最低收入标准,而这个标准也就只能满足正常人的一日三餐。而长期长时间的运动必然会有比正常人更高的能量需求,保健食品的购买也几乎是必需的,而最低收入标准并不能实现对此的覆盖。

不巧的是,现任弓道部部长恰好采取的就是这个模式,明明经费充足到平均分配给所有人,大家都能过上相对充裕的生活。但实际施行起来,不管有没有显赫成绩的社员的收入都恰好比最低收入标准高一点点。

我似乎能猜到他的逻辑,只要他控制住其他人的收入水平,让他们仅仅只够果腹,而失去能力来购买其他能提高力量的产品,那么他的位置就会越来越稳固,社团内的阶级就会相对固化,直到最后大家都没有实力与欲望去冲击他的统治。

我的收入也恰好处于这个水平,或者说除了他那些占据关键地位的亲信,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在温饱线边缘徘徊。

我也本想就这样放纵他,毕竟这并不危及生命。直到我听说,他似乎对女生开始进行了频繁的性骚扰而且幻想着组建自己的后宫;直到我看到,公告栏上三大部长会议有两人同意通过解除最低收入标准的通知;直到不止一个认识我的人找到我,让我夺取那个部长职位。

终于,我决定对他的位置发起挑战。所幸我的身体与技术还没有被摧残殆尽,以至于失去反抗的可能性;所幸反抗的队伍中,我并不孤独;所幸在学校规定没有禁止能力使用的前提下,我的能力要跟适合弓道一点。

终于,我顶着对方的各种不公的对待,在每月的争夺赛中取得了胜利。我随即对社团内的政策进行了变革。

姑且推行了相对平衡的分配制度,提高最低薪资标准以满足日常消费与保健用品的购买,而这些钱从削减高层的收入中来。

这固然引起了前部长集团的不满,但制度本身让他们并没有资格来进行辩驳。而他们那些只是单纯并没有多少实力的权势派,在几次月度争夺赛后,就被刷了下来。走上台前的就是那些代表实力最高峰的存在,而他们也觊觎着我的位置。

我既然能依靠校方的政策能上来,也证明其他人也可以通过相同的途径来夺取我的位置。我刚想发动三部长会议来修改法案,却得到了剑道部部长权利被冻结导致,三部长会议无法进行的结果。

这个剑道部部长就是在之前取消最低收入标准提案中投反对票,但由于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并没有发挥多大作用。

而他的权利之所以被冻结,也是前弓道部部长和柔道部部长联合提案,加上学生会找到剑道部部长不遵守强者优先原则的证据,最终权利被冻结到下一位部长产生。

这大概是前部长给我埋下的最大的雷,毕竟他应该能看出来剑道部部长和我都是左翼,倘若我们联合发动改革,修改政策,那么他大概率就没有操作的空间了。

至于一个下台的前部长能依靠什么东西操作,我能猜到的就是他在任期间所贪污的钱款以及重新上任后的政治献金,而校方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就似乎在执行什么社会实验一般。

而剑道部部长权利解封的条件就是在未来的岛内大赛中均取得胜利,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以成绩阐述自己是个无可置疑的强者。

而我也需要岛内大赛的胜利来巩固我的地位,毕竟在岛内大赛中胜利不仅可以解封权利,也可以停止本部一个季度的争夺赛。

这对于我来说可以说是至关重要了,毕竟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在争夺赛中使用能力的必要性,毕竟他们都是拥有实力的存在,不动用能力进行校准,我没有保证战胜他们的决心。

虽然其中也有左翼人士,但由前部长资助的也不在少数,尽管他说是转入了新闻部,但他安插的人员在弓道部中依旧存在着。

而我并没有资格决定某个部员的去留,不然当初他直接把那些有抱负的人踢出弓道部,大概也没有我上台的可能性了。

随着我几次卫冕争夺赛并且依靠相对温和的政策对弓道部进行管理的消息逐渐在校园内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女生从各种小型社团中投奔到了弓道部中来。

然而她们大部分人似乎并不想争夺权利,仅仅只是想拿着更高的收入,在更好的环境中好好地生活,终究没能发展成我的势力。

有一个人有所不同,她叫紫春静兰,她的实力很强,我动用能力都可能无法将她打败。而她突然加入弓道部,在一次争夺赛中以绝对性的优势获得了副部长的地位后,并没有继续前进的打算。

“静兰,你不准备挑战我的部长位置吗?你来争夺的话,我肯定会败下阵来的。”大家都离开以后,我和她一起收拾东西的时候这样对她说着。

“不用了,部长。我也就射箭有点把握,要我进行权利斗争,我肯定不如部长。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参加争夺赛的,只是看您太孤独罢了。”她低着头手上收拾着东西说道。

“孤独吗?其他女生都挺喜欢摆烂的,也就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跃到台前,像个小丑一样表演着马戏。”

“部长,要是想当小丑的话,那我就当被您巡使的小动物吧。”

“静兰,有没有人说过你挺呆的。”

“经常有人说,不过我也在尽力改进。不过如果部长不是部长的话,我大概也不会在弓道部继续待下去了。”

“这可不行,我可是把你当做我的后继者来考量的,你走了弓道部大概率又要变回之前那个样子了。虽然你那个时候不在弓道部,但你应该或多或少听说过吧。”

“是的,我也是因为那个原因没加入弓道部的。本来就在观望,结果那个政策直接把我吓走了。”

“很有你的风格啊。”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可能很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虽然也并不是多么能让人笑出来的话题。静兰看了看我,也露出了有些奇怪的微笑,这又引发了我的一阵大笑。

此刻大概是我进入学校以来最放松的时候了吧。

(5)

轻松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岛内大赛的日子已经看得见影子了,当我要求那些平时积极参加争夺赛的男生选出几个人参加比赛的时候,他们居然集体拒绝了。

“女部长带队的社团就全带女部员打吧,毕竟女士优先嘛。”他们选出的代表对我说着这样的话。

他们似乎觉得自己很幽默,他们平时占用了大量的训练资源,然而到了真正要比赛的时候,却开始推脱了起来。当我准备动用部长权利,要求他们强制参加比赛的时候,他们居然有不少人直接退部了,在他们眼中弓道部现在就是一个累赘,他们大概率又会在比赛结束之后重返弓道部,然后依靠争夺赛来抢夺部长的席位。我当然能猜到了他们狗链子身后的狗主人到底是谁。也知道他到底是何居心。

但“部长,他们既然不肯参加比赛就算了。就让我们女生参加吧。毕竟他们就算参加了,万一摆烂这我们也完全没有反制措施。”

我只能在女生中展开了一场选拔赛,不出所料女生参加比赛的人就寥寥无几,能达到我想要的标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这样看来,这场比赛大概会变得充满不确定因素,只要我和静兰有一个人输给了对手,我们将输掉比赛。

而我们学校的规则就是岛内大赛只要输了几天内立马展开争夺大赛,而且部长也要重新参加到艰难的选拔赛中去,而不是以往的守擂者。

我到底能不能再从选拔赛中脱颖而出,这我自己都要打上一个问号了,所以这次比赛我绝对不能输,静兰的话,我倒是不大相信有人可以打败她。

而为了发动那些临近比赛依旧摆烂的女生,我集中起来展开了一次谈话,谈话的地方我事先调查过了,大概是整个学校唯一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为的就是防止新闻部或学生会的以此为把柄,像对待剑道部部长一样,要挟我。演讲开始之前,我让静兰给每个人分了一个代表自己态度的牌子。其中绿色代表自己不愿意奋斗,红色则代表自己愿意奋斗。

“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施行的分配制度应该还算合理的。大家有不少人也是因为这个而来的。但大家可能不知道,岛内大赛,我们只要输了,就会马上展开一场选拔赛,全部重新开始。不瞒大家,我最开始能站到部长的位置上,并不是依靠什么绝对的实力,相反在海对岸比赛的时候,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庸的选手。我依靠的是能力,而大家动用过能力的应该都知道,能力的使用是有限度的,而且每天能使用的频率也是有限制的,过量使用结果将不堪设想。我不知道我到时候能不能扛过不计其数的选拔赛。届时大家大概就会迎来前部长的回归,到时候大家要么留在弓道部继续被压迫,要么只能回到那些冷门社团中继续啃窝窝头。要想杜绝这些情况的发生,只有现在努力,到时候尽力战胜另外两个学校的人。不然我和你们的人生都注定蒙上一层阴霾。”

我说完了,场上一瞬间沉寂了下来,我一时间觉得我大抵是对牛弹琴了。过了片刻,大家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纷纷立起了象征着愿意奋斗的红牌。一时间我热泪盈眶,明白了大家并不是那么寒冷。于是,一份有些晚,但绝对不马虎的训练单被提上了日程。

(6)

训练艰难地推进着,我明白她们现在的这个水平大概也就只有业余的水平,但不管怎么样也得硬着头皮上,毕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而我也在思考着另外一个解决办法。

“部长,你找我吗?”我把静兰单独约到了药物房,因为我是三大部部长,因此理论上我的权利可以让我去所有我想去的地方,这是我觉得极为不合理的地方,但此刻我却享受着这份便利。按理来说,进入药房是需要有专人陪同的,但我直接从化学部那里搞到了钥匙,他们也没有派任何人来陪我。当初要是前部长想到用药的手段来陷害我,我大概也没办法夺权吧。

“是的,静兰你有下毒的勇气吗?”我也意外着自己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如此骇人的话语。

“要是部长想的话,我没有不能做的事情。是要毒杀前部长吗?”她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这是我满意的地方,也是我感到厌恶的地方。毕竟她的冷静就让我反复的思想斗争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在新闻部工作有反侦察意识,而且化学室虽然对我开放了,但并没有任何一个药品有毒杀的效果了。我需要的是你对未来将来到我们这边比赛的其他两个学校的成员下手,动用一点精神药物,让他们没法正常射箭,这样我们就能毫无悬念地赢下比赛了。”

“部长,都听你的,安排我干什么都行。”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摆满了各种药物的柜子发着呆。

“嗯。”静兰是最理想的左膀右臂的人选,但并不适合作为一个接班人,因为她在我面前的大部分时间都对我的命令没有任何的态度,甚至是这样有可能涉嫌犯罪的行为,她也并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很安静,安静到让我感到有些畏惧,畏惧站在我面前的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是一个校方安插在我身边的机器人,目的就是监视我的行为。

但我除了相信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毕竟除了和我当时一起参加比赛的有实力的选手也大多都被前部长所通络。他们想要的经费我无法给予他们,毕竟给予了他们的话,无疑就是会造成平均收入的下滑,这无疑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这个怎么样,上面写着喹硫平?”

“这有什么功效?”静兰歪着头问道。

“说是用于精神分裂症治疗的,可以用于镇静和安眠。我们学校不是有挺多的精神类能力者吗?有这种药也挺正常的。”

“嗯,所以这个要怎么用?”

“看看吧,明天如果她们的实力一般的话,没准用不上。”

我先把药用杵臼压成粉末,然后把药装入自己带来的塑料袋中。然后把所有器械都清洗一番后,才在登记的单子上写上:

“取少量喹硫平,用于部员治疗精神疾病。”把单子折起来,在中间夹带着一张餐券连同钥匙一起还给了化学部。

这些餐券是部长福利,可以在学校最豪华的餐厅品尝自助餐。原本想用于奖励比赛胜利的参赛选手的,结果没想到在要在此先消耗一波了。

摇晃着装着药的袋子,我感觉整个人有些恍惚。原本的我对那个采取不良手段来控制和剥削社员的前部长感到不齿,而现在我的手段大抵与他没什么区别了。

“你觉得我是不是和前部长一样卑鄙?”我对

静兰这样问道。

“我觉得不是,前部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己私欲,而部长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们大家。我并不觉得这很卑鄙,毕竟我们身处这个环境,只能说是身不由己了。”

她的答案基本上是我想象中的标准答案了,要真是机器人,那我可要感叹科技进步之离谱了。

我用手摇晃着她的脑袋,没有所谓的机械的触感。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她露出了有些享受的表情。

“你现在这样笑着就挺好的,以后多笑笑吧。”我这样说着,向着弓道部走去了。

(6)

比赛的那天如期而至了,前一天的晚上我已经将果汁的粉末与喹硫平的粉末充分混合了。为了检验有效性,我在大前天就按照药用手册中的量服用了一次,结果难得地睡了一次好觉。不过,再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时常不自觉地流口水,这大抵就是所谓的副作用吧。

因此这大概不能让我用于日常的失眠治疗之中了,毕竟听说吃多了脑子会傻掉,傻掉以后还怎么和那些人抗争啊。

我起了个大早,和弓道部的几个参赛选手一起在门口的电车站下车点迎接前来参赛的选手们。根据我的了解,这两个学校的办学理念是完全不同的,或者说我们三个学校都找不到一个相似点。

樱高是主张运用能力的学校,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克服能力所带来的副作用的,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把人当做一种消耗品,这我只要看看下次来的是不是这些人就能看出来了。

而相比之下彼之秋就是有些奇怪的学校了,他们似乎对学生进行了记忆封锁,为此他们还似乎向我们学校和樱高借了不少记忆操纵能力者。不过他们到底打算怎么搞,难道是不准备让那些学生毕业吗?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们校长到底在想什么。

由于弓道的准备时间是最长的,所有安排上弓道也是要求最早到场的,因此最早来的也应该是弓道的选手。

随着一声叮咚,伴随着电车声响的远去以及人声的逐渐靠近,我知道他们来了。我连忙挤出一个微笑,用于迎接他们的造访。

直到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并见到那个熟悉的面庞后,我的笑容凝固了。彼之秋的大旗在我面前显得

“哦,是姐姐你在这里啊。”她先认出了我,这让我始料未及,我连忙凑上前去向她打招呼。而我的手刚伸上去就被她拍开了,抬头看她看我的眼神,从其中我看不到一丝亲人间的温暖,而是充满了仇人之间的冰冷。

“今天我一定会战胜你的。”她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之后,就带着她的队伍离开了。

因为我们学校是岛内大赛的提案方,因此我们作为东道主只需要打败两方角逐出来的胜者就行了。虽然之后会按照胜利方来决定东道主,但也大抵只有我们学校能赢得这场比赛了。

毕竟她当时去的可是普通高中,而我们身为体校的,怎么可能打不过主修文化课的普高学生。但当我拿起我通过黑市入手的一个可以进入外网的手机,并查询了她在那个学校的成绩后,我傻眼了。

她在那个学校成功当上了弓道部部长,并且带领着她的队伍在一场区级比赛中战胜了一众体校,而这个比赛因为我学校并不在这个区内所以并没有参加的可能性。

虽然那些体校并没有我们学校所具备的实力,但能带领一所原本弓道并无显着成绩的普校战胜这个区内的所有体校,这本身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在从小就被打压的情况下,一下子爆发出这样的能力。明明从我教她弓箭开始,她就从来没有赢过我。而如今她的弓道实力大概远在我之上了。

“部长怎么了吗?”静兰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当然知道我现在应该去看看他们的比赛,但我大概已经能猜到结果了。

“你刚才应该听到了吧,彼之秋的部长是我的妹妹。她虽然是普通高中的,但带领她的队伍她们那个区的比赛中也拿过冠军。”

“我好像确实听说过长条有惠这个名字,毕竟我也不是那个区的。”

“我虽然是出生在那个区,也在那里读国中,但后来到外面去读了体校。在家乡这边参加邀请赛,没想到遇到了那个事故。”

“所以部长你打算怎么办?”静兰看出了我的犹豫。

“他们比赛开始了吗?”我看了一下钟表,我作为部长并不怎么了解赛事的进程。

“快开始了。”静兰拿出随身携带的备忘录查阅了片刻对我说道。

“先去看看他们的比赛吧,希望她和她的队伍并没有危及我们地位的实力吧,毕竟我也不想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于是,我们俩来到了比赛场地的后方来观察比赛的情况,所幸似乎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比赛之中并没有人发现我们的造访。

比赛的局势基本上是一边倒的,樱高选手的技术明显并没有达到职业的水平,空中飞舞的箭轨迹有些奇怪,看得出来他们在动用能力来弥补技术上的缺陷,但结果显而易见得差。

“静兰,你怎么看?”

“彼之秋已经完全对樱高进行了碾压,樱高对于能力的使用开起来也不是那么的精准。”

“你觉得我们和他们比有多少胜算?”

“她们的两人组小队的实力肯定在我们之上,这个方面我们就会输一分。这样的情况下就要求我们俩都得战胜对方的主将和副将。”

“这个有可能吗?”

“难说,毕竟樱高的实力并没有强到能让她们发挥出全部的实力,至少在我看来并没有。”

“那就只能用那个方法了吗?”

“为保证100%的胜利,基本上只能依靠外力了。只是部长真的能对自己的亲人下手吗?”

静兰转过头看着我,眼中流露出几分伤感,过了几秒之后却转为了坚毅,手握拳嘀咕几声之后,对我说道“部长,就让我来吧。”

“我不想为了一己私利脏了别人的手,你虽然说是啥事都愿意去做,但我能看到你的手在颤抖,而且我就怕你把想下毒的欲望写在脸上给她们看。”

“部长,我真的可以的。”

“我意已决,你和我一起去准备吧。我刚好有些话,想和我那个亲爱的妹妹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