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七濑莲)
“莲,可以起来了。”
“再给我五分钟”有惠酱的声音把我从虚无的美梦中拽出了一半,当我还想趁着梦的大门还没彻底关闭的时候,重新溜进去的时候。
“不然我就掀被子了,反正我昨天晚上已经验证过了,你是穿着衣服睡觉的。”有惠酱的一句话,一下子把我飘渺的意识彻底拽回了残酷的现实。
睁开眼,转过身来,发现有惠酱和荷都在认真地看着我。
“没想到姐姐的睡姿这么差。”荷已经扎起了她那精致的发型,而有惠酱则已经把肩包背在了身上,今天起得有这么晚吗?
我不禁环顾四周,寻找着时钟来告诉我还有多少余下的生命,但有惠酱笑着敲了敲我的脑袋,拿起了我睡觉前放在床边的手表,在我面前挥了挥,似乎在嘲讽我的马虎大意。
“才6点嘛,咋今天比平时还早了半个小时。”我定睛看了看有惠酱似乎故意摇晃的手表,因为某些人的某些行为变得无比清醒的大脑试图说服朦胧的双眼相信面前的一切。
“我没告诉过你吗?因为明天就要比赛了,所以要早起。”有惠酱一只手叉着腰,另外一只手挥动着催促着我穿衣服。那手挥舞产生的阵阵凉风刺痛着我的每一个毛孔。
“但是我也不要比赛。”我突然想起来这个事实,放下了刚准备穿上的衣服。
“还不是怕你没人提醒直接迟到了。”有惠酱夺走了我刚换下来的睡衣,继续催促着我。
“但是不是有荷在吗?”在被窝里面换上衣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个华点。
“人家可和信奈约好了早上去剑道部露个面,当然得在她们开始训练之前起来。你的话等下午大家都饿了的时候带着饼干过来比较好。”有惠酱看我想伸手去拿裤子,把放在我脚边角落的裤子递给了我。
“难道我除了饼干就没有其他可以展示给她们看的东西了吗?”我叹息着,看了看荷,她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说话,我感受到了阵阵由内而外的寒意。
终于在一系列的催命下以及诡异的眼神下,我终于换好了衣服,但是我刚准备和有惠酱和荷一起享受早餐的时候,她们却向我挥了挥手,向玄关走去了。
“莲,我俩其实都已经吃过了,既然你都起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有惠酱苦笑着,抖了抖要滑落的肩包指了指厨房。“碗的话,你就自己洗吧,实在不行我晚上回来洗。”
“姐姐再见,等下我会去美食部找你的。”荷对着我挥了挥手,向着门外走去了。
我们宿舍虽然是刷脸制的,但是得亏她是和我用的同一张脸,这个系统只会认这张脸,不会在乎这张脸是不是从里面出来了两次。不过同一张脸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以至于走在路上也丝毫没有人会怀疑是双胞胎,我也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看着时钟一点点转动着,我快速地喝着热过的昨晚的味增汤以及年糕,趁着寂寞还没有彻底占据我空空的脑袋,我吃完了本来可能要两倍时间才能吃完的早餐。
所以现在我该干什么呢?如果是以前的我,估计会躺在床上发会呆,看看之前借来的杂志,思考一下未来,但我现在已经不是闲人了,我的身后肩负着大家的期待,我需要把昨天优化到一半的饼干,再优化一下。不然,怎么给有惠酱的那些部员留个好印象。
这么想着的我,站起身,把餐盘、碗筷都收拾了起来。
突然有惠酱那句“可以留给我晚上洗”从我脑中闪过。要不这个就留给她,这样我也可以早点去。下一秒,我否定了自己这个不成熟的想法,有惠酱的时间可比我的珍贵多了今天是训练的最后一天,她回来的时候肯定很累了,看到这个没有洗的碗筷肯定会伤心的。于是,我先洗了洗手,再用纸巾把手擦干,然后才给头发补了一个迟到的马尾。是有惠酱忘了吗?就算是忘了又怎么样,我也不是一个只会依靠她的废人,我也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于是,我撸起了袖子,往海绵上狠狠挤了一下洗洁精。接下来的五分钟,我开始为我当时用的大力,后悔了起来。如同幽灵般阴魂不散的泡沫,无论怎么洗,再次加水还是会出现。就像一团团“云朵”,将反射着无限光芒的“太阳”彻底覆盖。终于,在惊涛骇浪之下,迷雾被拨散了,我也终于可以离开,享受那已经剩下不多的时间红利。
踏出家门的一瞬间,深入骨髓的寒意将我残留的最后一丝困意彻底驱散了,今天是一个需要温暖的日子啊。
2.(长条有惠)
尽管我再不放心家里的莲,我还是不得不踏上了行程,不知道是不是源于一种直觉,我感觉那帮姑娘今天应该不会安分地,等到我去再去活动室。荷和我一起奔跑着,尽管我们两个已经起得很早了,但是造访信奈宿舍的时候,只能看到她空空的床位以及她室友发出的响彻云霄的阵阵呼噜声,这一切都似乎正嘲笑着我,而这种感觉也如同寒风刺痛着我的每一根神经。这家伙是不是有些拼过头了。
“不在了呢,长条同学,那我们接下去。”荷脸上闪过了几分失望,但下一秒这些东西又被熟悉的笑容代替了。
“她估计只会在剑道部吧,我把你送过去吧。”我也只能这么说了,毕竟不把荷送到剑道部的话,她不知道要找多久。
“谢谢你,有惠,不,长条同学。”荷好像对自己私自叫我的名而感到几分羞愧。
“没关系,叫我有惠就行了,我和莲和信奈都是你的朋友。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帮你的。”我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抬了抬头,思考了一下又重新低了下去。“谢谢你,我们快走吧。”
她到底想说什么,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但我更快地意识到那群姑娘可能还在门口等我,我也只能催促着荷奔跑着前进了。
与我想象的不善运动不同,她跑步的姿势和节奏都很标准,真的是各种意义上完美的人啊,但就是太完美了。
原本担心的刷脸系统没想到毫无障碍的通过了,不过当那个系统扫出来显示名字是“七濑莲”的时候,我不禁感到几分唏嘘。在机器眼中她们都是同一个七濑莲,但在你我她心目中,早已经分裂成了两个独立的存在了,她们俩都是极度温柔的存在,所以才不会爆发那些科幻书里面写的杀掉另一个存在的事情吧。感叹着,看着荷蹦跑的背影,我又要怎么才能叫她“莲”,这个原本就属于她的名字呢。
风刺痛着我,但已经不及昨日的那般冰凉,依旧沉浸于黑暗之中的天空嘲讽着时间,这个人类妄自定义的存在。
这般风景又和昨晚有多少区别,只是风小了一点罢了。
呼吸伴随着手脚的运动律动着,风也没有那么凶猛了。
终于,我们俩到达了活动大楼,或者说荷她可能除了活动大楼基本上都没怎么去过别的大楼。虽然我很想把她抛下,然后马上冲到活动室去,但看着她那有几分人畜无害的表情,我也没法让她自己去寻找信奈了。
明明天还没有亮,但阵阵并非风声的声响在走廊中徘徊着,诉说着几个小时后将到来的日出,而在这中最为响亮的可能就是那竹剑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了。
这是与弦音相似的,可以感受到生命力量的声音,我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在哪了,尽管我根本没有特地去记过,但是每次到达这个楼层就可以感受到,答案就在不远处了。
走廊的尽头,白炽灯发出的光芒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闪耀着。我还是输给了她,不管在努力程度上还是力量上。
我和荷一同来到了剑道部的门前,尽管我在奔跑的时候已经尽可能发出大的声响来引起里面人的注意力,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向我们这边看来。
于是,我只能轻叩大门,以告知自己的造访。而荷则乖乖地站在我的身后,看着那片什么也没有的天空。
“部长,有人,是弓道部的会长。”终于有一个人注意到了我的造访,信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猛得一回头,看到我的一瞬间,脸就黑了下来。我明明也不是这么想看到你的。我只能拍了拍还在看风景的荷的肩膀,把她摆在了我跟前。
“你要的人,我先走了。”我轻轻地推了荷一把,然后就准备跑去那个属于我的地方。
“对不起了昨天,但还是谢谢你了。”她探出头来,对着我挥了挥手,用着估计里面的人不足以听清的声音说着。
“再见。”我简单挥挥手就告别了,不是我不尊重她,只是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我不期望发生的事情,估计已经发生了。
我急忙往楼上跑去了,上楼的瞬间,我便看到一群熟悉的面孔正蹲在楼道的转角,对我的到来雀跃着。
这下我成了迟到的那个人了。
她们把三楼走廊通往楼梯的门紧紧地用身体压着,但阵阵寒风还是透过了那个马奇诺防线,伤害着这些有些努力过头的姑娘。
“对不起。”我只能深深鞠了一躬来表达自己歉意,毕竟信奈都来这么早,我居然失算了,让她们白吹了这么久的冷风。
“部长,多余的事情就不需要了,大家现在都想着训练,刚才也在讨论着到时候的战斗策略,快开门让大家进去暖和暖和吧。”
结岛提醒着我。我环顾四周,大家的脸蛋多少有有些失去了血色,确实比起道歉更应该马上开门给大家一个避寒的空间。
我急忙用着自己那有些僵硬的双手拉开了那扇大门,用钥匙打开了活动室的大门。明明只是一夜没有见,但里面东西却让我感到阵阵新鲜。是啊,明天早上就不会在这里训练了,就要前往那个熟悉到有些讨厌的地方去了。
“对了,大家今天下午有饼干,可以期待一下。”我突然想起了莲的事情,对着正在准备拜访各种器械的部员们说着。
“饼干吗?这下值得期待了。”
“期待什么下午才有呢,现在想着,下午可没这么容易到的”
“那总比不期待好吧。”
“难道训练还不够你期待的吗?”
“你这话说的,训练和零食是两码事,都期待不行吗?”
结岛把双手放在口袋里,特意弯下身子用着一种有些猥琐的表情看着我说着:“你说的这个零食,怕不是那个什么七濑莲的小女朋友给你准备的。”
“是的,不行吗?对了,你可别想白嫖,这些钱从活动费里面扣。”我小声地低下身子说着。
“你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啊。”她坏笑着说道。
“现在部长是我,我说了算,你快去准备一下,可以开始训练了。”我拍了拍她的背,摆出一股领导的架势说着。
而她完全没被我吓到,甚至不禁笑了起来“好好好,部长,话说你昨天晚上的神色可没有今天这么精神,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要你管。”我轻轻推了她一下,然后看着大家都准备好了东西,润了润嗓子宣布
“训练开始!”
3.(七濑荷)
“这就是之前和大家说的,这次要和我一起去的朋友。”信奈在剑道部的大家面前宣传着我呢。我已经可以想象到了她们会怎么说了。
“凭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部长会选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人?”而我却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毕竟我是一个连名字都不能透露的存在。如果她们中有人发现并没有所谓的这个人名的存在,那我在这个学校的日子就真的要结束了,虽然本来也所剩无几了。
但“好漂亮的一个人啊,之前咋没见过。”
“有这样的人陪着,我们的队伍估计更有排面了”
“既然部长都决定了,我们也没必要说什么了。”
居然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我不禁抬头,看着那些有些羡慕的眼光,有些吃惊。
信奈拍了拍我的背,轻轻说道:“在这你可不是别人的代替品,好好享受这场旅行吧。”
我抬起头,放下踮起的脚尖,向蹲坐在一边的大家鞠了鞠躬:“请求大家多多关照了。”
而信奈在一旁收拾着竹剑,等我鞠完躬就拍了拍手,打破了刚才的喧闹:“可以准备重新开始训练了,时间不等人,大家好好加油。”
说罢,大家纷纷站了起来,房间一下子拥挤了起来,一瞬间我仿佛找不到自己应该在哪驻足了。
“那里不是有人在等着你吗?快去吧,见面到此为止了,拜拜。”信奈拿起了剑,戴上了头盔,对着我挥了挥手,说着。
“那就不打扰了,明天见。”
“明天也是这个点在这里集合吧,今天是我太早了,对不起了,再见了。”信奈左手拍了拍头盔,右手反手接下来一个部员偷袭过来的一剑。
“你的剑术还是太张扬了,偷袭就得静准狠。”她转头把那个部员的剑弹了回去,开始评价了起来。
我也应该离开这里了,于是我小跑着离开了剑道部,走廊上的动静比来的时候要诡异地安静几分,我也应该去美食部去了。
走到美食部所在的楼层,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面而来,是姐姐在做饼干。
我轻叩三下门,意外应门的是花舞。
她也是一开门看到是我就直接二话没说就抱了过来,明明只是一晚上没见,却好像当初刚见面那样。
“荷,你来了啊。来试试看我刚做的饼干。”姐姐穿着粉色的围裙,戴着粉色的手套从烤箱里面拿出来一盘粉色的饼干。
“姐姐,你真的很喜欢粉色呢。”我不禁这样感慨到,我也喜欢粉色,但是没有这么喜欢就是了。别人都说粉色是女孩的专属颜色,实际上也不是所有的女生都那么喜欢粉色的。
“毕竟粉粉的挺可爱的,快点尝尝看吧,这个是草莓香精味的。”姐姐用夹子一块块地从烤盘里面把饼干拿了出来。
“我倒是感觉把香精这俩字去掉,会更好卖一点”面对姐姐用实话命名的饼干,花舞也用实话进行了吐槽。
“我倒是觉得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做的,会更放心一点。”我看着姐姐那个通体被粉色包裹的饼干,这样感叹着。
“对了,姐姐与其这种单纯的单片饼干,可能有夹心的饼干会更受大家欢迎一点。”我看了看这个有些单调的饼干这样说道。
“马卡龙那样的吗?我会考虑一下的,主要现在的材料还做不出来那样的,而且那样热量不是挺高的吗?”
“是吗?我还挺喜欢马卡龙的。”花舞揉了揉肚子,叹息着,看着我又笑了笑。
“好,接下来我要开始实验了,这个粉色的饼干属于是我已经研发完成的产品,你们可以随便拿,不过也没多好吃就是了。接下来就是未知的领域了,你们肯为我帮忙吗?”
“愿意!”我随即回答道,但没想到花舞用一种有些迥异的眼神看着我。
“刚才不是还说知道吃下去的是什么才放心吗?这次可是全然未知的东西哦。”
“是姐姐做的,就肯定没问题的。”我这样暗示着自己,同时说服着花舞。
“这么相信姐姐,对我的爱都不如这个喽。”花舞用脸拼命地蹭着我的脸,明明是开心的表情,但是一瞬间我看到了其中有几分伤心的情感。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姐姐从烤箱里面端出来一盘盘形态各异的东西,尽管我没有味觉,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她的用心,这些努力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积攒着,我也只能通过花舞的反应来进行模仿了,毕竟让姐姐知道我没有味觉,她肯定又会难受半天了。
真的是一个有些麻烦的姐姐啊,不知道为何我眼前模糊了几分,眨了眨眼,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是如此接近又遥不可及。
宁静温馨的日常被一阵有些突兀的钟声腰斩了,姐姐和花舞都开始紧张起来。我知道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上课的预备铃,而对于我来说这是我即将陷入一个人的惨剧的预告。又是一个孤独的下午,尽管在姐姐的潜意识里面,我已经不知道呆了多久了,但终究还是耐不住寂寞啊。
但“今天下午因为要备战明天的比赛,所以放学早一节课,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去海边走走吧。”花舞低下身子,对着我的耳朵轻轻地说着,与过去一样微笑着,但也有些不同,是时间磨砺过的微笑,但此刻我愿意相信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但为什么不告诉姐姐呢?我一时间想不通结果,只能归咎于这是学生会内部消息的这件事吧,毕竟姐姐还是有些大大咧咧的。
“那莲,我先走了,拜拜。”我下意识地想回复花舞,但下一个瞬间,意识到在这里我是荷而不是莲,“莲”是属于姐姐的名字。
可能有一瞬间吧,我感受到几分无奈与痛苦,但表现出来应该更多的是平静,就好像那片海洋一般,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奔流不息。
“拜拜。”姐姐也明显愣了一下,看着我,有些苦笑着,点了点头。
终于,大家还是都离开了,我也只能在这个不大的地方看着姐姐特地帮我借来的几本杂志,了解着明显被修改过的信息,试图窥探哪怕一点点海的那边的信息。看着远处已经彻底升起的太阳,思考着过去和现在。
不知不觉,头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明明是早上刚睡过觉,明明自己不应该感觉到累,却仿佛意识本身都开始模糊了起来,仿佛要回到那个牢笼中一般,我大概可以感受到,我剩下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嘿,嘿起来喽。莲,不,荷!”一阵熟悉的声音把我从混沌的深渊中拉了出来,一瞬间眼前一片光明,尽管还有些模糊。
站在我面前的是花舞和姐姐,姐姐露出了有些遗憾地表情调侃道:“这么好的睡相你真的舍得打搅吗?”
“舍得,毕竟要吃饭了,快点起来了……”她没有叫我的名字,只是停顿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背,我身后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盖着一件外套了。
至于到底是谁盖的,我看到姐姐有些哆嗦的身影,不禁在心中默念着,如果告诉她,我不能感受到温度。她是会先大叫还是先大哭?正是这样的姐姐,我又如何才舍得把真相告诉她呢。
花舞又拍了拍我的背,我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把姐姐给我披的外套拍了拍还给了她,而花舞看到我的动作,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只是把她自己准备的便当摆在了桌子上。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姐姐挠了挠脑袋,接过了我递的衣服,假笑着准备离开这个本来就属于她的地方。
“干嘛,你不会以为我没给你准备吧,这本来就是你的地方,我们才是来者,呐,这份是你的。这份是你的”花舞把一份便当塞到了姐姐手中后,又若无其事地把一盒明显被压过了头的便当盒移到了我的面前。
“花舞,这份量是否有些……”我试图把花舞袋子中属于她的那份换过来,却被她的手拍掉了。
“这都是为了你好,快点吃吧,你们俩。虽然比不上你们住的地方的那位大厨的手艺,但吃饱是没问题的。”她故意用刘海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我还是可以明显看到她那没能被化妆品盖住的黑眼圈。
“嗯,谢谢你了,花舞。”姐姐拿起了她那份明显比我这份要轻一点的便当吃了起来,没再说什么话了。
“对了,饭后你和我一起去海边走走吧。今天天气还挺好的。”花舞看着窗外拿着自己那份稀疏的几个饭团对我微笑着说道。
“嗯,我也想再看看大海。”我尽力地低下头吃着。
“嗯……莲你要不要一起去。”
尽管我尽力不抬起头来,来防止给姐姐造成多余的误会,但她还是在犹豫了数秒后,说道:“不用了,你们俩好好逛吧,我还要继续研究下午的配方。”
尽管大家都知道,配方早就在上午离开之前就已经基本敲定下来了,但“嗯,也是呢,那……荷我们今天下午一起去逛逛吧。”
尽管她已经试图让“荷”读起来显得不那么不自然,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停顿了一下。那个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而大家那机械的微笑也不过是这个风景的延续。
也许,我的消失,会让这份尴尬彻底消失,这个瞬间我这样想到,用来安慰自己。
4.(木叶落花舞)
我终究还是不习惯称呼自己原本熟悉的“莲”为“荷”。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一直以来存在的莲却要被一个后面出现的家伙,夺去姓名和存在的价值。
但看到她称呼那个人为姐姐的时候,我的心融化了,即便我再讨厌那个包装成“真物”的“赝品”,我也不舍得让我心目中的那个莲伤心。我只能拙劣地戴起那伪装的面具,即便我的手法滑稽到除了我自己谁也欺骗不了,我也只能默默相信这一切是有意义的。
昨晚的努力没有白费,今天早上的努力也应该没有白费,莲应该看不出我的黑眼圈,或者说即便我知道她发现了,也应该假装没发现她发现了这个事实。
我们俩一同在午间的沙滩行走着,对于她说的明天跟随剑道部部长的旅行,我早已经聊熟于心,甚至已经把随行的记者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可以实时向我汇报莲的情况。至于那个莲,只要身体还在就行了,等哪天那货的意识彻底消失了,给莲留个位置就行了。我从来没有变过,只是收敛了一下锋芒罢了。毕竟惹莲不高兴,是比杀了我还要痛苦的事情。
我们俩走着,畅聊着明天的安排,看着海上闪烁着的光亮,看着莲有些闪烁的身体,欺骗着她,也欺骗着我自己。
至少现在让我在不会醒的梦里面溺死吧!
5.(七濑莲)
目送完花舞和荷一同离开了,尽管我已经尽可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讨厌,但我还是可以明显感受到花舞对我难以掩盖的厌恶。所以当她把便当分给我的时候,我是震惊的甚至有些恐惧,毕竟我不知道她到底会在便当里面加什么东西,但吃完饭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发生任何事故,只能说自己是成功度过了这个劫难了。
上午老师宣布今天下午课程取消的时候,大家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毕竟上次也是这样的。那次倒是在接近下课的几分钟时,老师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大楼似乎在一声声欢呼声中摇晃了几分,那场爆炸事故的声响估计都没这么大。不知道是大家对爆炸的声响熟视无睹,还是当时这个消息真的有如此劲爆。至少那一刻,大家纷纷转过头去,和自己周围的朋友们交流着那估计早已经打算好的目标。
而我只能看了看有惠酱,她似乎看懂了我的眼神般以苦笑回复着我,我们好像从来没有漫无目的地去玩过,这次也是以比赛为目的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一场属于我们俩的自由的旅行啊。
“咚咚咚”的敲门声把我拽回了现实,是谁在这个时候光顾这里,难道她俩回来了吗?我收拾了一下桌子,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这才去开了门。
“呦,好久不见了吧。”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存在,但还不足以到惊喜的存在,尽管我知道友奈部长她们出现在这里是不大可能了,但至少一瞬间是闪过了这种不成熟的冲动。
“嗯,确实好久不见了,还以为你找到了天文部的新场地了。怎么了,你那份的钱不是之前给你了吗?我们这边的经费也不是月结的。”毕竟她完全没有必要过来,当时拉她进来也不过是凑个人数的,现在除了我也基本上都是名誉会员了,而我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光杆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