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守株待兔,祝繁音虽然能理解,但此情此景之下,又难免有些忧心。
原本的计划之中,他们虽然确定郭、秦二人定会有人出现在这临时据点之中,但如今谢清和因为牛成的出现提前动了手,这二人是否会在此处有旁的提防,他们并不知晓。
祝繁音忧心忡忡。
谢清和自然看得出她的担心。
男人仍然将她圈在怀中,失而复得一般不肯松手。
见她忧心,谢清和轻笑,抬手抚摸她的头发:“无需担心,我去柴房的时候,展十一已经将别处料理过了。”
祝繁音总算松一口气,她缩在谢清和怀里:“那就好。”
忽而又轻轻抱怨一声:“好冷。”
她如同猫儿一般,同谢清和贴的更近。
此刻已然晨光熹微。
在太阳升起前的晨雾里,谢清和不由自主将人抱得更紧。
一切,要等赵怀柔那边的消息了。
展十七和赵怀柔好整以暇,等了整整一夜。
天亮时,这二位仍然在翻找着卷宗,仿佛自从到临川以来,已经经手过无数的事情。
等到天光大亮,赵怀柔看一眼展十七:“按察使大人,这卷宗可是找了一整晚了,若两位大人实在找不出,我们也可以帮忙。”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立刻跟上:“就是,一晚上了,找了个啥?”
“大人们是老迈昏花了不成?”
……
左一句右一句的下来,展十七满面为难:“这……这……诸位稍待,本官去问问。”
他逃离一般窜了进去。
房间之内,郭、秦二人自然也听得外头的动静,见展十七急匆匆进来,难免尴尬。
展十七故作不知,一脸焦急:“二位大人,可找到了?外头的人要翻了天咯!”
秦县丞犹在奋笔疾书。
展十七见二人不语,凑近一看,待看清秦县丞在写的东西,险些无语到笑出声来。
实在是荒谬至极!
他怎么也未曾想到,这二人竟在现写卷宗?
郭县令安抚他:“展大人,非是我们不肯拿出来,只是这临川之地难免潮湿,这些卷宗未能存放好,昨日拿出来看时,已经不成样子了,也是无法,只好凭着记忆再写一份。”
这是将他当成了傻子在骗呢。
展十七并不打算拆穿:“既然如此,劳烦秦大人再快一些。”
秦县丞突然停了笔,他微微抬头,看了展十七一眼道:“展大人,您是汴京来的贵人,我与郭大人也是朝廷命官,难道还要怕了这群刁民不成?依我看……”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展十七如被骇到,快步走过去摁住了他的手:“哎哟我的秦大人!这事儿是能乱说的吗!这外头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若真动了手,岂不成了官逼民反?我们又哪里有好下场哇!”
秦大人见他如此反应,叹气一般摇摇头:“唉!只是以你比我身份,竟被一群平头百姓掣肘至此,实在是荒谬!”
展十七以尴尬笑笑压下了动手的冲动。
荒谬?
女儿无故失踪,官府置之不理,为了孩子的消息不得已守在官府门前,讨一个公道,若此番行事被定性为荒谬,那这尸位素餐、甚至算得上罪魁祸首的官府,算不算荒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