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一样。
陆掸子思维开始放空。
陆掸子收敛起扭曲的神情,表情开始变得平静无波,连眼神都冷漠了。
锥刀尖端几乎刺进池浅裸露的胸口。
池浅剧烈颤抖起来,却无法躲避,只能死死盯着陆掸子的眼睛。
“你也有在乎的人,对吗?”池浅的声音又和孔渊重叠起来,她嘲讽的神情和孔渊如出一辙。“你要杀了我吗?”
陆掸子胃部一阵绞痛。
现在,她脑海中两种声音激烈交战。
求生,还是求仁?
“最后的机会,问欢。”陆喜主走近陆掸子,阴影笼罩着她。
陆喜主俯身握住陆掸子的手,对准池浅的心脏。
陆掸子颤抖着重新握紧匕首。
怎么可能违抗得了母亲呢?
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呢?
陆掸子心中的荒诞填满了整个心脏,她感觉整个人生就是一部笑话。
池浅的眼睛瞪大了,里面不再是恳求,而是一种令人心碎的谅解。
她轻轻开口,声音却被陆掸子自己的心跳声淹没,没能听见她的遗言。
但陆掸子从她的口型中读到了,那句是:“没关系。”
没关系?哈哈!得到受害人谅解的凶杀行为,就没有良心负担了吗?
陆掸子笑着,眼泪和血液混杂在一起。
刀刃刺入血肉的感觉与陆掸子想象中完全不同。
没有解脱的叹息,只有温热的液体涌出,浸湿了她的手指。
陆掸子突然想起上辈子刚考的红十字救护员证。
怎么也想不到这辈子没能救人,反而手染鲜血。
池浅的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眼睛却一直看着陆掸子,直到光芒一点点熄灭。
陆掸子松开匕首,后退几步,然后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她手上沾满鲜血,那红色如此刺眼,仿佛永远都洗不掉了。
“问欢,恭喜。”陆喜主抚掌轻笑,其余的祭司和村民也一并鼓起掌来。
掌声刺痛了陆掸子的精神。
但她感觉不到任何喜悦,只有一种灵魂被抽离的虚无。
然而陆喜主又慢慢扶起陆掸子,把她扶到池浅尸体旁边。
“你还没把她做成法器。”
陆掸子瞪大了眼睛,瞳孔颤动着盯着池浅死不瞑目的眼睛。
那张年轻的脸庞失去血色,却依然能看出生前的清秀。
对,对啊。
杀人只是第一步,还要把人拆了,做成法器。
陆掸子脑内一瞬间又有思维被唤醒的感觉。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是什么?感觉上辈子在哪里见过?
明明自己对宗教元素那么感兴趣,怎么会想不起来?
陆掸子又握紧手里染血的锥刀,冷着脸扎向尚且温热的尸体。
骨镯也是人骨做的吗?骨珠还是脊柱打磨的?这么小,应该是指骨吧?
陆掸子思绪飘到自己身体上方,麻木地看着自己没有任何技术,纯粹是提线木偶一样的行为。
陆喜主俯身亲吻陆掸子的额头。“问欢,对做法器的仪式要有敬畏,就算是最小的祭祀要用的法器。”
陆掸子一瞬间又回神,她看向自己温情的母亲,笑容牵强又扭曲。“母亲,我该……怎么做?”
陆喜主帮陆掸子调整笑容,陆掸子紧绷的面皮被摆出一个灿烂温暖的笑容。
陆喜主扶着陆掸子的手,一点点拆出骨碗、骨笛、骨哨、等法器所需的材料。
陆喜主的手没有林祈悦的巧,她轻叹一声,在思考是不是应该由林祈悦来教陆掸子制作法器。
陆掸子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手下是温热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