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林涛的衣领灌进后背，他踹开疗养院侧门时，生锈的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无数尘埃在光柱中狂舞，像被惊扰的亡灵。
\"你确定要这么做？\"秦越的橡胶鞋底碾碎地面积水里的玻璃渣，\"陈队明确禁止——\"
\"档案室在二楼尽头。\"林涛的战术匕首挑开蜘蛛网，刀刃映出他眼底的血丝。霉味混着某种甜腥气从走廊深处涌来，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在电筒光下忽明忽暗——全是名字，每个都用锐器反复描摹过，笔画末端延伸出细小的\"7\"字符号。
秦越的呼吸突然凝滞。他指向某处刻痕：\"看这个。\"水泥墙上\"周小雅\"三个字被划了七道斜杠，最深的划痕里嵌着片蓝得发黑的指甲盖。
\"紫外线。\"林涛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蓝光扫过的刹那，整面墙突然活过来般泛起荧光，那些名字如同浮现在黑暗中的幽灵。秦越的镊子夹起指甲盖：\"和陆铭指甲缝里的结晶反应一致...\"
二楼拐角的铁门虚掩着，门缝渗出冰冷的空气。林涛的靴尖刚碰到门板，某种金属摩擦声突然从深处传来——七次滑动，两秒停顿，循环往复如同心跳。
\"有人。\"秦越的医用口罩滤芯瞬间结霜。他们撞开门的瞬间，腐臭的气浪扑面而来，手电光照亮满墙泛黄的文件袋，每个都标着数字编号。7号柜门大敞着，里面空空如也，柜底却散落着焦黑的纸页残片。
林涛蹲下身，战术手套拂过纸灰：\"《镜面人格诱导实验记录》...\"残页上\"对象编号7\"的字样下方，潦草记录着\"1998.7.14第三阶段记忆覆盖成功率87%\"。
\"记忆覆盖？\"秦越的钢笔在记事本上悬停，\"这不就是——\"
铁柜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林涛拽开相邻的柜门，霉变的档案袋哗啦倾泻而下。某个锈迹斑斑的饼干盒滚到脚边，掀开盖子的瞬间，樟脑丸气息混着发霉的甜味冲进鼻腔。
\"老天...\"秦越的镊子夹起盒中泛黄的照片。七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疗养院台阶前，居中者胸牌写着\"杨振\"，而最右侧的年轻人——那张与陆铭有七分相似的脸让林涛的胃部猛然抽搐。
照片背面钢笔字迹已经晕染：\"1998.7.14课题组合影\"。秦越的紫外线灯扫过合影，杨振白大褂第三颗纽扣反射出诡异的蓝光——镜面切割的金属徽章，与沈静婚戒的材质如出一辙。
\"技术科能做面部骨骼比对吗？\"林涛的指甲掐进掌心。
秦越正要回答，地下室突然传来重物倒塌的闷响。他们冲下楼梯时，手电光扫过墙角堆积的医用器械——某张金属病床上留着深褐色的污渍，固定带末端连着被剪断的电线。
\"鞋印。\"林涛的光束锁定地面。灰尘中清晰的纹路向前延伸，前掌内侧多出的刻痕与张薇案现场足迹完全一致。秦越的测量尺颤抖着：\"42码，但压力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