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教授前天深夜去过实验室。\"周小雅的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半月形的凹痕，\"我看见他用丙酮擦拭一双皮鞋，就是证物照片里这款。\"
秦越的紫外灯扫过周小雅的袖口，照亮几点微弱的荧光。\"你身上有劳拉西泮残留。\"解剖刀尖挑起一缕发丝，\"这种强效镇静剂通常用于...\"
\"用于电击治疗前的麻醉。\"周小雅突然抓住林涛的手臂，她的瞳孔在灯光下异常扩大，\"张薇死前一周收到过疗养院的老照片，背面写着'你以为的真相都是镜子'。\"
暴雨撞击着复勘现场的警戒线。林涛的战术手电照亮张薇公寓阳台的盆栽，蓝晶石在雨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的靴子碾过泥土，突然在某个凹陷处僵住——那里有个新鲜的鞋印，纹路与证物室那双重案组编号的皮鞋完全一致。
\"不可能...\"林涛的无线电发出刺啦杂音，\"这双鞋应该锁在...\"
脑后袭来的风声让他本能地低头。钝器擦过警徽，在金属表面刮出刺耳声响。林涛在泥水中翻滚，瞥见袭击者穿着与证物同款的皮鞋，雨衣帽檐下露出疗养院病号服的蓝白条纹。
追进小巷时，林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袭击者的脚步声在雨声中形成诡异的回声，每一步都精准踩在他三年前记忆里的节奏上。转角处的霓虹灯牌突然爆出火花，\"7\"字形的裂纹在雨中蔓延。
皮鞋声停在身后。林涛转身的瞬间，某种尖锐物体刺入颈部。麻痹感顺着血管蔓延时，他看清袭击者雨衣下摆露出的鞋跟——那里有道独特的十字形磨损，与三年前导致搭档牺牲的现场遗留鞋印一模一样。
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雨的气息。林涛试图抬起沉重的手臂，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双沾泥的皮鞋。窗外闪电照亮鞋舌内侧的烫金编号——正是三年前那批限量警用装备的序列号。
\"醒了？\"秦越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她的解剖刀正挑着一片蓝紫色晶体，在监护仪的光线下像凝固的血液，\"鞋印是复刻的。真正的证物鞋在案发前就被替换了。\"
林涛的视线移向病房角落。那里静静立着个金属箱，和圣心疗养院发现的那个同样锈迹斑斑，只是锁孔处插着半片蓝宝石袖扣——正是通风管道里缺失的那一半。
\"周小雅失踪了。\"秦越的刀尖划过金属箱表面，刮下一层伪装用的铁锈，露出底下崭新的不锈钢材质，\"但她留了这个。\"
箱子里只有一张被液体浸泡过的照片。年轻的王志明站在停尸房，而镜子映出的角落里，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用缺指的手调整尸体姿势——那人胸牌上模糊可见\"杨振\"二字。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林涛扯掉针头扑向窗户，正好看见楼下停车场有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雨刷器摆动间，后排车窗降下半截，露出周小雅苍白的脸——她的嘴唇开合，像是在说\"镜子\"。
\"鞋印是陷阱。\"秦越的紫外灯照亮照片背面，那里用血写着\"第三个模仿者\"，\"陆铭、杨振，还有...\"
林涛的耳鸣突然变成高频蜂鸣。恍惚间他看见审讯室里的陆铭撕开衬衫，那道\"7\"字形疤痕下隐约露出电子元件的反光。病床边的皮鞋不知何时调转了方向，鞋尖正对着病房门口，仿佛在等待什么人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