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出袖中的【追踪符】,符纸在掌心发烫——这是昨夜抽奖抽中的好东西,能追踪方圆十里内带\"异气\"的活物。
果然,西厢房第三扇窗后闪过一道黑影,袖口绣着金线云纹——那是金玉楼的标记。
\"出来吧。\"我跳上窗台,一脚踹开虚掩的门。
那瘦高个小厮正往账本里塞纸条,见我进来,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林...林护法,我就是帮陈主管传个话...\"
\"陈笑天让你偷账本?\"我捏着符纸逼近,符上金线突然窜起红芒,\"还是让你在丹方里下毒?\"
小厮抖得像筛糠:\"不...不敢!
就是抄些进货单...陈主管说窦老板要新商盟的名单...\"
我扯过他怀里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十几个人名——有商会的账房,有码头的巡丁,还有...我瞳孔一缩,最后一个名字是\"关云龙\"。
\"老关?\"我捏碎纸条,\"他可是商业联盟的理事。\"
小厮哭嚎着磕头:\"陈主管说给关理事送了三箱南海明珠!
说等新商盟成了,就让关理事当大当家...\"
我蹲下来,捏住他后颈:\"现在,给陈笑天传个话——他要是想策反我的供货商,最好先看看那些契纸上的血印。\"
亥时三刻,陈笑天的声音从传讯符里炸出来,带着股子破锣似的尖锐:\"林狗!
你使什么妖法?
我找张铁匠谈供货,他说签了'生死契',敢转货就爆体而亡!\"
我把符纸凑近烛火,听着他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扭曲:\"陈主管,你该感谢我没把你安插细作的事捅到联盟。\"我吹灭蜡烛,\"对了,窦老板的新商盟今日卖了多少货?\"
那边突然静了。
我能想象陈笑天抓着算盘的手在抖——七成价的灵材是好,可锦云阁的玉牌客卿门槛一立,那些富商谁还稀罕贪那点小利?
他们要的是面子,是能在宴会上拍着玉牌说\"我跟苏东家是过命的交情\"。
三日后,我站在天枢城墙上,看着南来的商队排成长龙。
苏檀儿的信鸽扑棱棱落在肩头,爪上绑着纸条:\"周边五城的商会已签代理,首批货明日到。\"
\"真正的战场,从来不在眼前。\"我摸着城砖上的裂痕笑出声。
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远处新商盟的旗子被吹得猎猎作响,窦碧的马车正从牢里出来——她披了件灰鼠皮大氅,鬓角全白了,隔着半条街都能看见她攥着马鞭的手在抖。
苏檀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压抑的笑:\"林护法,今日玉牌客卿的名额已经排到下个月了。\"
我转身,看她踩着薄雪走来,月白裙角沾了点泥,眼里却亮得像星子:\"窦碧的新商盟呢?\"
\"今日只卖了三车低阶灵草。\"她递来账本,\"恒昌商行的老板刚才来求见,说想退盟。\"
我接过账本,指尖划过那些跳动的数字。
远处,窦碧的马车停在新商盟门口,她掀开车帘的手顿了顿,又重重放下。
雪越下越大了。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她就该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