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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主阴沟翻船啦(2 / 2)

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出去转了一圈,想瞅瞅有没有漏网之鱼,结果还真被他发现了——只不过这只漏网之鱼不是别人,正是李少主!

此刻李承欢已经被人擡出了小黑屋,不算宽敞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对他动手动脚。

李承欢一直摇头,嘴被木鱼堵着,说不了话,就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想说话啊?”男人笑着道,“那你说几句好话听听,兴许我一高兴,一会儿就好好疼疼你。”说这话时,不算温柔地拽出了木鱼。

然而李少主嘴里很难出好话,直接一口带血的唾沫,吐男人脸上,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骂:“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绑我?你知不知我爹是谁?他可是——”

话未说完,就被当胸一脚,连人带椅子踹地上了。

李承欢跟受伤的小兽一样,发出呜咽声。卫青檀也看得直抽冷气,再度想起那日,李承欢暴打陆北辰的画面,几乎和眼前的画面重叠了。

虽然都是李承欢的主场,但这次换成他被人折磨。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怎么服软了!”男人擦了脸上的血水,眼神阴狠,脚踩李承欢的肩膀,使劲碾。

这李承欢虽然年纪小,但还挺硬气的,死咬牙,一声不吭。直到男人拿出一条蛇,说要塞李承欢嘴里,李承欢才突然服软了。

“好,我,我不骂了!”

少年气喘吁吁,因为被束缚,也被蒙眼,根本无法看清周围环境,更不知绑他的人是谁。但他知道,蛇塞嘴塞的大概不是平时吃饭用的嘴,毕竟他也是个风月老手,曾经看他爹用这招折磨过一个特别倔的小宠,做的时候,就放蛇在小宠身上乱咬乱爬。事后随手把蛇塞进去,蛇吃干净了男人的元阳后,还不满足,把小宠的内脏也吃掉了。

后来小宠死了,死相很惨。蛇还被李承欢拿去玩了两天,后来做成了蛇肉羹,给另一个小宠吃了。

父子二人一直那么变态,玩得也变态,所以李承欢从小耳濡目染,从他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只可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李承欢知道这回自己阴沟翻船了,早知道就不把那些门生甩开了,眼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这一刻,李承欢暗暗立誓,只要有人救他,不管那个人是谁,什么身份,是老是丑,自己都会把人留在身边,保他一生富贵荣华。

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春山李家的少主,太丢家里的脸面了。所以李承欢张口就编瞎话:“那什么,我,我其实问剑宗的弟子!”

“你是问剑宗的人?”男人很显然有些顾忌,声音都沉了几分,“哪座峰的?”

“翠微峰。”李承欢道,“我叫卫青檀,师承仙尊苍云秋,我师兄是陆北辰,然后……呃,那个,陆北辰你知道吧,这届天榜第一。不久之前在云陵,我曾经跟名震云陵的琵琶仙手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对,我睡了她。不仅如此,我还跟摘星阁的少祭官去花楼喝过酒……天音阁的少阁主是我义兄!”

说得非常详细。

但这些也不算什么秘密。

卫青檀无语死了,真恨不得把木鱼再塞李承欢嘴里。

为什么要说他的名字呢?怎么不说陆北辰呢?

明明陆北辰和自己同样下落不明了啊。李承欢这不是在败坏他的名声吗?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陆北辰爱出风头,想必修真界没多少人不认得他,但我平时不爱出门,所以你们不认得我很正常。”李承欢道,“不打不相识嘛,要不然把我放了罢?”

卫青檀觉得他真蠢,搁谁谁敢放?

这可不是区区“不打不相识”了,而是绑|票加用强——当然,用强未遂。

但不管怎么说,除非真是跟问剑宗交情甚笃,或许会把人放了,否则定会生出杀人灭口之心。李承欢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也被他爹保护得太好了。

果不其然,卫青檀在男人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杀意。

偏偏李承欢不知,还继续说:“你听说过春山李家的少主吗?就是那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天纵奇才李少主。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与他感情特别好。他脾气不好,但特别宠爱我,要是知道你们误抓了我,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只怕要把这仙寮直接拆了!”

卫青檀都不忍再听了。要是可以的话,真想把他嘴巴缝起来。怎么那么能胡说八道?

怪不得原主的名声那么差,都是李承欢这种大嘴巴,在外疯狂造谣!

真不想管他的死活。

等把李承欢的嘴再度堵住后,男人出去低声吩咐:“迅速传音至自在观,通知观主,卫青檀现身蜀中,还被弟子们抓获,请观主指示。”

卫青檀估摸着李承欢不会有事了,就以越清流的性格,肯定会亲自见一见“卫青檀”,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此人是李承欢。

既然认出了,哪里还敢动李少主?

至多事后拉几个弟子出来顶罪,让他们狗咬狗去罢,跟自己不相干。

如此一想,卫青檀刚准备悄悄溜走,却听有一人问:“若此人不是卫青檀,只怕观主会怪罪。”

“纵然不是卫青檀,只怕也是另外六宗之人,否则不可能说得如此详细。”男人神情冷峻,声音愈低,“到时候把人杀了,嫁祸到卫青檀身上,给咱们观主好好出口恶气!”

卫青檀:“???”

卫青檀:“啊?”

这跟我有啥关系?

为啥又让我背锅?

突然就走不了了。

卫青檀快速思考,救李承欢的利与弊,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救!

救那个王八羔子!

救下以后要是不狠狠抽他的嘴,都难消心头之恨!!

但只要一想到,居然要用少祭官送自己的瞬移符,去救李小狗,卫青檀就觉得一阵心疼,感觉很愧对少祭官。他生等着那些人走了,才悄无声息溜了进去。

哪知才一摸到缚灵绳,宛如惊弓之鸟般的李少主居然狠狠打了个哆嗦,要不是被蒙住眼睛堵着嘴,反绑着手臂束缚在椅子上,估摸都能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即跳起来。瞧着确实有点可怜,当然了,在李承欢的可恨面前,这点可怜微不足道。

要不是时间紧迫,卫青檀一定会好好吓唬吓唬他。为了防止李承欢发出声音,再惊动了那些人,索性一记手刀将人劈晕过去。

两人很快就通过瞬移符消失在了原地。

岂料前脚才逃走,后脚房门就被推开,发现人不见了之后,男人立马冲出房门,厉声道:“快!把仙寮的所有进出口都封上!任何人都不得离开!”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有人闯进了地牢,打伤了好几个弟子,把所有炉鼎都救走了!”

男人面色阴沉,终于意识到,今夜还有其他不速之客,但并没有太过惊慌,冷冷道:“他们逃不掉!来人,拿上法器跟缚灵网,务必抓活的!”

“是!”

——

还是卫青檀想法简单了。

本以为能凭借瞬移符,带着李小狗逃离此地,哪知李小狗看着挺瘦,倒还挺重,此刻人又昏迷着,真是死猪烂沉的。

逃出仙寮后,瞬移符将两人传送至了仙寮外数百米的树林里。卫青檀知道早晚会被发现,到时候说不准会被再次抓回去。

真要是这样,保不齐还连累到了自己。

这可不行!

拖不动就不拖了。

卫青檀撕下衣袖蒙住脸,对着李承欢的脸踩了几脚,等人悠悠醒转后,便吃力地扯下他嘴里的木鱼,才一能开口说话,李承欢就哇哇大叫:“别,别动我!我真的是问剑宗的卫青檀!你们要是敢伤我一根毫毛,我未婚夫李承欢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唔。”

话音戛然而止。

卫青檀觉得他吵,就再次用木鱼堵住了他的嘴,并且刻意改变声线,压低声威胁:“你听好了,是我救了你。现在闭上你的臭嘴,跟着我一起逃,懂了没?”

李承欢先是一愣,随即老实地点点头。

卫青檀这才解开绑住他的缚灵绳。

“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上,我会赏赐你的。”才一摆脱束缚,李承欢又开始狂妄了,边揉着手腕,边龇牙咧嘴地道,“以后你就来我家当个门生,天天跟我身边伺候,保管你吃穿不愁,日子逍遥!”

“……”

“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都可以替你搞来!”

见此人怒瞪着自己,李承欢惊讶:“你,你该不会想要我罢?”随即沉着脸骂,“想得美!我卫青檀生是李少主的人,死是李少主的鬼,你不可以看上|我!”

卫青檀强忍着踹他的冲动,但没有忍住,往他脸上挥了几下拳头,李承欢本来就被下了药,此刻居然被打爽了,竟然问:“你摸我脸干嘛?”

“……”

隐隐听见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时不时伴随几声“抓活的”,“一会儿让他好看”,“让他尝尝鞭子的滋味”。

李承欢想死,卫青檀不拦着,但他不能连累到自己。

“闭嘴!”

卫青檀擡手就是一巴掌,拍到李承欢后脑勺上,把人拍得一愣一愣的,居然真的老实了,眼神阴郁地点头,还笑着露出了尖锐的牙,跟狼狗一样,白生生的。

“快!跟紧我!”

哪知衣袖竟从后被拉住了。

卫青檀愤然回眸,就见李承欢笑得阴恻恻的,一手扯他衣袖,另一只手则是拿了一个火折子,在卫青檀惊讶又恼火的目光中,啪的一声,李承欢打开了火折子,根本无须用嘴吹,金色的火苗嗖的向天飞蹿,在夜空中炸开了一朵硕大无比的金花,正是春山李家的家徽。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李承欢神情倨傲地擡起下巴,在头顶金花的照耀下,满面森然,唇边还染着淋漓的血迹,撕裂的唇角像小丑面具,覆在精致的骨相上。如同才从地狱里爬上来小魔头,不,他本身就是小魔头,小变态。

此刻笑意阴寒,李承欢说:“我要让他们知道,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场!”

卫青檀微微怔愣,等再想甩开李承欢的手,已经来不及了。

转瞬息间。

几十个李家门生凭空出现,跪倒在李承欢面前,齐声道:“拜见少主!”

李承欢发狠:“走,把那座仙寮给我砸了!”

“遵命!”

卫青檀已经嗅到了浓浓的杀意,但不管怎么说,合该仙寮那些弟子倒霉,平时作恶多端,到处强抢贫苦人家的孩子,还把好好的人关在地牢里,驯化成炉鼎,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如今错掳了李承欢,也算是踢到了铁板。

狗咬狗一嘴毛,卫青檀不打算掺和。可当他才转身要走,李承欢便拦住了他,笑得意味不明:“别走啊,我还没赏你呢。”

卫青檀果断婉拒,奈何李承欢竟然过河拆桥,不仅不肯放他走,还命门生围住他。

李承欢威胁道:“顺从我,有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但若是你敢违逆我,那就恕我不客气了!”

言下之意,就是赤|裸|裸的想要恩将仇报。

卫青檀又不傻。

瞬移符用完了,此刻敌多我寡,李家的门生人数众多,又不是吃素的,真打起来了,铁定自己吃亏。索性就假意顺从了。

恰在此刻,仙寮弟子追了过来,在李承欢的示意之下,李家门生们迅速打了起来,现场一片混乱。卫青檀刚想再度溜走,岂料李承欢跟狗皮膏药一样,一直紧紧拽着他的衣袖不放,还在乱战中,要求卫青檀露出脸。

“好啊。”卫青檀道,“蒙着脸闷得慌,是该让我满脸的脓疮露出来透透气了。”

“等等!你,你说……脓疮?”李承欢很明显嫌弃了,还一下就甩开了卫青檀的森*晚*整*理衣袖,边往后退,边甩甩手,像是沾了脏一样,嘴脸难看起来,“别露了!没人想看!”

卫青檀暗松口气,还真担心被李承欢认出来。趁乱就逃之夭夭。他打算先回之间的破房子里,看看那个谢相平安回去了没有。

顺便打探一番消息。

哪知才逃了没多远,眼前蓦然出现一道黑影,阻拦了他的去路。

第一反应以为是李家的门生追来了,卫青檀赶紧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足挂齿,回去跟你家少主说,不用报恩了!”

话音未落,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不是李家的门生!

头顶乌云恰好在此刻散开,一双满是眼白的眸子,死气沉沉地望了过来。

哗啦一声,震得手腕上的铁链乱响。很明显是不打算放卫青檀离开了。

定是之前仙寮弟子传音去了自在观,所以越清流得了消息。既然此人会出现在此,那么也就说明……卫青檀艰难地吞咽起来,这个念头才一冒出,后心就被冰冰冷冷的硬|物抵住了。

随即传来略有些沙哑的男音:“别动,敢乱动一下,我就刺穿你的心脏!”

是越清流!

虽然声音跟从前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容易辨认!看来那天晚上,苍云秋雷霆一箭,到底还是伤了越清流的嗓子,只怕他以后再也不能假扮琵琶仙手唱什么小曲儿了。

越清流闪现至他面前,一把拽下碍事的遮脸布,待看清此人是谁之后,眼里闪过惊讶,随即快速用笛子,往卫青檀的胸口点了几下,封住了他的灵力。

“卫青檀,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来蜀中!难道你不知道么,这里归我自在观管辖。而自在观属于我。”越清流笑道,“我就是这里至高无上的掌控者,你怎么敢来?”

卫青檀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来的。

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见李承欢,更没想到会被越清流抓!

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

但好歹是再一次见到了那个人。

直觉告诉他,此人一定就是下落不明多年的无双月!

悄悄往青年身上瞥,见对方依旧跟之前一样,死气沉沉的,没有眼仁的双眸一片惨白,生气全无,站在夜色中,如同行尸走肉。原本只是额头和脸上翻涌着诡异的黑线,现如今竟连修长的脖子,以及露出的手背上,也爬满了。

乍一看过去,还有些吓人。

难得今夜穿了衣服——很轻薄的玄色绸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更显得身姿挺拔如松。即便有黑线覆面,依旧清俊至极。

越清流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眸色瞬间一厉,冷冷道:“卫青檀,为何不应一应师娘?”

“……”

“说起来真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拦住了仙尊,我只怕真得死在云陵了。但是——”话锋一转,越清流用笛子不轻不重拍了拍少年的脸,“我怎么就那么生气呢?你师尊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凉薄负心郎,对吗?”

“不对。”卫青檀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你说的不对!”

“哦?有意思了。”越清流来了兴趣,笑道,“难道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你对他的脏心思,要打罚你,所以你才怕到连夜逃走的么?”

沾了点边,但不完全对。卫青檀抿唇不语。

“跟了我罢,我会待你好的。”越清流轻声道,“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还会给你换个身份,以后你就当我的徒儿……师弟也行,总而言之,我肯定比木头仙尊待你好。”

说着就要摸卫青檀的脸。

卫青檀想要躲闪,却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下一瞬,就听见越清流的怒斥,待卫青檀再缓过神时,就看见青年不知何时闪现而来,一把攥住了越清流的手腕。

“放肆。”越清流轻轻吐出这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青檀竟觉得越清流不仅不气,还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我这个炉鼎啊,一直很无趣,不管是在床上还是什么地方,都跟死鱼一样。”越清流对卫青檀道,“但他今夜居然胆敢阻止我,你说,他到底是在意我,还是在意你?”

好可怕的问题!

卫青檀怔愣,下意识仰头望去,那双惨白的眸子里,隐隐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就被越清流施法压制住了。

“无趣也有无趣的好处。”越清流道,“比起有趣儿,我更在意他是否听我的话。”这话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话到此处,他吩咐青年道:“去扇卫青檀。”

卫青檀的瞳孔都有些放大了。

但青年却没有动,似乎有了情绪变化,在挣扎。却又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越清流的控制,当真扬起了手。

可最终还是越清流叫停了。

“罢了,我总归是长辈,不会同孩子计较。”越清流又转过头来,笑意吟吟地问卫青檀,“你瞧上他了吗?那我让你跟他做一次,你就乖乖当我的炉鼎,好不好?”

卫青檀很明显察觉到他的不诚心,因为说这话时,越清流眼里隐晦地翻涌出了森然的杀意。似乎只要卫青檀敢答应,就会把他脖子扭断。

这也更加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此人就是下落不明多年的无双月!

不过越清流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望着不远处燃起的大火,眉头瞬间紧蹙。

命青年拿住卫青檀,随后便率先飞身而去查探。

见对方要拿绳捆住自己,卫青檀赶紧压低声道:“你是不是无双月?”

对方毫无反应。

卫青檀不死心,原本被法术禁锢住,根本动弹不得,正暗暗着急时,少祭官留在他额头上的净化印,就发挥了作用。

他忽然觉得浑身轻松了,也能动了。

想起梦中看见的画面,卫青檀鬼使神差,就扯出脖子上的小金锁,在青年眼前摇晃,嘴里一直念着:“无双月,无双月……你是无双月,对不对?”

终于,青年再度有了反应,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个人的名字:“元琅……”

卫青檀怔愣。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趁着越清流去找李承欢麻烦了,他得赶紧把无双月带走才行!

要是过了这个村,怕是没这个店了!

“我带你去找元琅哥哥!我知道他在哪儿!”卫青檀快速抓住对方的手腕,被铁链硌得掌心疼,也不肯松,快速又郑重地道,“我救你,我一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