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和我出来。”
萧瑾甡的力气太小,她只能将木盘放下,并对杏儿和小橘点点头,让她们继续铺子里的工作。在小橘和杏儿眼含笑意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离开。
小橘和杏儿估计还会偷笑,笑话他俩腻得慌。
北岩安拉着萧瑾甡上到二楼的黄字号雅间,北岩安从里面将门反锁,这是二层唯一一间可以内部上锁的房。
萧瑾甡垂手而立,不用北岩安多说,她就猜到了他为何会出现。
他。一定是看了她给他写的和离书。
北岩安挡在门前,垂着眼不看萧瑾甡,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冲动,等到萧瑾甡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才开口说:“生生,为什么?”
他竟然还叫自己生生?
萧瑾甡别开眼,执拗地说:“什么为什么?”
和离那两个字,北岩安说不出口,他上前一步,窗上的花纹被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想他的心境一般。
他很想她说——这一切都是误会。
然而,他却听到她说:“什么为什么?”
北岩安恍惚片刻,麻木地伸出手,去掏怀里的信,如果可以,如果她需要,他也想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同信一同奉给她看。
她为何要如此绝情,如此冷心,他的满腔热忱,全心全意,她是如何做到视而不见?
信被掏出的那一刻,北岩安双手捧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看着她的眼睛,叹息道:“对不起,我看了信。”
“我以为,你会写一些我从未听过的话……”
“谁料,竟然是……”
“生生,你能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吗?”
“或者,是你不想让我离开的计策?”
“只要你说,我就会信。”
“你若是不想我离开,不想和我分开,你大可以说,我对你无有不应,你是知道的。”
北岩安断断续续地说着,等他终于停下,萧瑾甡眼中一闪而过的纠结已然抹平消失。
她说:“我该叫你什么?南安还是摄政王?”
北岩安瞪大了眼,她在说什么?她是怎么知道的……所以,她是因为知道了他不是南安,而是北岩安,亦或是摄政王,才要同他和离的是吗?
北岩安又上前一步,他走到萧瑾甡面前,萧瑾甡却后退了一小步。
她以为他要抓她。
北岩安只是想看清她眼里的情绪,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看到了她的躲闪和轻颤却故作执拗的眼。
须臾后,北岩安扯了扯嘴角笑着说:“所以,你都知道了?”
萧瑾甡抿着唇,她并不是完全确定,可是如今,她完全确定了,她执拗地点了点头才说:“是。我都知道了,你是摄政王。你不叫南安,而是叫北岩安。”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北岩安。
北岩安慢慢笑了,他走上前欲拉住萧瑾甡,但萧瑾甡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她抽出手,神情是从未有过得疏离。
她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北岩安觉得很受伤,不论他是北岩安还是南安,是摄政王还是平头百姓,他都是他啊,他除了身份有所隐藏,他从未骗过她任何事。
所以,她是因为他的身份才要同他和离的吗?
北岩安:“生生,我不接受。”
——和离这件事。
他不接受,不论是现在,还是几年之后,他都无法接受。
“王爷自重,您身份尊贵,是小女高攀。还让王爷入赘,实在是大不敬。”
“……生生,你别这样。”
“王爷既然要离去,还是别误了时辰,天色不早小女也要去铺子里忙了,只留杏儿和小橘怕她俩忙不开身。”
萧瑾甡说完便欲走,她绕过桌子从北岩安的另一侧走过去,黄字号雅间内部的门锁很繁琐,她这也是第一次来,一下并未打开。
北岩安听到身后的动静,才意识到她要离去,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字字疏离、如南风灌耳,让他心口燥热无措,一个念头钻入他的脑海——他不能让她离开,有什么话,还是要当面说开才好!她或许是对他有误解,他要让她知道,不论他是谁、叫什么,他对她的心,都是一样的。
北岩安转身上前伸手抱住了萧瑾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