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萧瑾甡满眼笑意,对着北岩安笑着说:“我说,明日你想带我去哪?”
下一刻,萧瑾甡便感觉到自己的头上有些重,一双大手按在她的脑瓜上,重重地揉了揉,停下,又轻轻地揉了揉。
萧瑾甡感受到了北岩安通过掌心传递过来的快乐,她晃了晃被他揉得乱糟糟的头,小声说:“小橘和杏儿都看着呢!”
北岩安再也忍不住嘴角的笑意,若他没看错,她这是在害羞吧?
他可没看过这样的她,粉面桃腮,眼波粼粼。
北岩安直勾勾地盯着萧瑾甡,直到她快将自己的脸完全底下,北岩安才回头看向小橘和杏儿问道:“你们方才看到了什么?”
杏儿急急开口:“我什么都没看到。”
小橘却调皮地说:“看到小姐和姑爷感情越发的好了呢!”
萧瑾甡脸庞重新浮起一抹橘子瓣一般的橘色红晕,这个小橘!真是太过分了!
小橘撂下话就跑,杏儿垂眼笑了笑说:“我去追她,姑娘姑爷你们继续、继续。”
第二天中午,黄伯拴上一匹褐黄色的骏马,那匹怀孕的枣红色的母马眼瞅着日子在即,黄伯根本不舍得再让她拉车。
五月中旬的天,即便坐在车里,也出了一身的汗,北岩安撩开一边的车帘,灌进来的也是又潮又湿的热风。
小橘:“这么热的天,出来逛的人都少了好多呢!”
萧瑾甡:“今年好像比往年都要热一些。”
小橘想起往年在萧府有冰块消暑,神情便有些恹恹的。前方就是禧园居,北岩安:“快到了。”
小橘拿着帕子递给萧瑾甡,“小姐,擦擦脸吧。”
萧瑾甡接过后小橘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给自己也擦了擦脸。萧瑾甡看了并未多想,只盼着这样的热天赶快过去。
蓝螳已经在外面等了有些时辰,一见到黄伯和他身后的马车,蓝螳就冲着禧园居里面的兄弟们比划,当马车停在禧园居前时,蓝螳身旁已经多出了好几人。
“夫人!您可终于来了!”众人热情招呼道。
北岩安挡在蓝螳和萧瑾甡之间,出声说道:“别站在外面了,先进去再说。”
萧瑾甡当时还不理解,可当她一走进禧园居,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禧园居外如蒸炉一般火热,禧园居内却凉爽无比。而且,禧园居的每个铺面前,都有很多或是消费或是驻足的百姓,这里的人,竟然比她们一路上见到的人都要多。
想来生意就一定干得很红火,昨日听北岩安说梅羽已经开始筹备二三层一同修葺的事了,萧瑾甡还很是意外。今日一看,便不令人意外了。
小橘还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她本想说一句这也太凉爽了吧,眼睛瞥到离自己不过一臂距离的蓝螳,她又生生忍住了。
萧瑾甡看向北岩安,北岩安笑着替二人解释说:“这是梅羽蓝螳的主意,让他们来给你们解释。”
梅羽的视线便从小橘身上移开,梅羽这些日子养白了些,看起来也比经营馄饨摊时更年轻了些,只是他最近在忙着修葺的事,穿的还是当初煮馄饨穿的衣服,深蓝色大褂配麻灰色长裤,蓝螳就不一样了,他听说今日夫人回来,特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靛青色狮文长袍,显得整个人都很精神。
梅羽冲着蓝螳点点头,蓝螳便说:“夫人,是这样的,当初我和梅羽在在锣鼓街的馄饨摊上就想好了,以后我们有了铺面,一定要将铺面弄成冬暖夏凉那般,这样客人们舒服,我和梅羽也能舒服舒服。”
“所以当初修葺这一层时,虽然我们资金紧张,但是每个铺面间我们都预留出了放冰的地方出来,这不天气一热,我们就添了冰进去。”
原来是这样。
蓝螳脸上的笑意更胜了,小橘一直盯着蓝螳一眼不眨的,都没注意到有一道视线正在注视着她。
萧瑾甡移开视线,说:“冰可不便宜,看起来这里用量也不小,抛去购置冰的钱,还有的赚嘛?”
萧瑾甡想起当初查账的时候,有一件事很怪,那便是家中夏日的开销竟然和冬日差不太多,冬日需要买炭火,还要购置冬日的棉袄御寒,照理说夏日不应如此,她就纳闷为何会这样。后来她便注意到夏日有一项置冰费,金额竟然比冬日的炭火费还要高昂,据萧瑾甡所知,萧府对待下人虽然很好,但夏日下人的房内是没有用冰消暑的。
于是萧瑾甡便明白了,冰比炭贵。
蓝螳:“夫人说的这件事之前确实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不过红锈哥他会制冰,就帮我们省了这么一笔钱!”
红锈会制冰?
不止萧瑾甡,小橘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她只记得红锈干活麻利腿脚快!
红锈挠挠头,他自然不能告诉夫人他之前是在比吴州城更南的南方生活,制冰是那里每家每户都必会的生存技能,红山还在算账,他一时也指望不上,他只能硬着头皮撒谎说:“嗯、以前家里是干这个的。”
萧瑾甡多看了两眼红锈,没说什么。
小橘确说:“那红锈哥应该家里很有钱才是,怎么……”看不出来、、、
红锈苦笑着说:“之前是有一些,只是世道乱了,有人惦记……就都没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萧瑾甡垂下眼没再说话,小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咬掉自己多嘴的舌头。
北岩安拉起萧瑾甡对一旁的几人说:“你们都去忙吧,别让客人等。梅羽和蓝螳留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