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和杏儿站在门外,一个想着一会该如何拦一拦新郎官,一个默念着一会要说得吉祥话。
北岩安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喜钱,给小董、老董、黄伯一人塞了一个,走到老泰山面前时,北岩安还笑着多塞了好几个,老泰山拿起拐棍做出要揍他的架势,可拐棍只是高高擡起轻轻放下,北岩安瞧瞧在老泰山耳旁说:“爷爷,这里的不一样!”
轮到小橘和杏儿时,北岩安对着身后藏在众多男人中的桔杏擡擡手,桔杏便笑着走上前,从身后拿出两个硕大的糖葫芦。
小橘和杏儿已经好久没吃过糖葫芦了,俩人互相看了看,轻哼一声,说:“就两串糖葫芦就想贿赂我们?我告诉你,那不可能!”
桔杏轻轻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说:“这两串糖葫芦可是和锣鼓巷买的不一样哦。”
小橘一听,微倾着身子看向桔杏手里的糖葫芦,好像更大一些。
桔杏悄咪咪用嘴型说:“这里面有乾坤。”
小橘眨眨眼又看了眼杏儿,杏儿伸手拉了拉小橘,悄声说:“要不算了?反正小姐交代了不用拦。”
小橘舔了下嘴唇,别过脸让出一人的位置。
桔杏忙将糖葫芦塞在小橘和杏儿的手里。北岩安推开门朝里看去,看到坐在床边遮着盖头的萧瑾甡。
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呢?
身后有人催促,北岩安不用听就知道是庞不闻那个呆子,他懒得理他,一步步踏进去,走到她的眼前,萧瑾甡只能从盖头下看到他的一双长腿。
好长,明明坐在床上,却看的她怎么感觉晕乎乎的仿佛飘在水中晃晃悠悠。
北岩安:“我来了。”
萧瑾甡轻轻点了下头。一抹红晕似是从盖头上爬到了她的双颊上,还带着微微的烫。
北岩安正要将盖头掀开,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击掌声。
一身村妇打扮的萧若楠走进来,虽然她做好了准备,但是看到这灰扑扑又寒碜又破旧的土屋时,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又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老泰山认出是老四家的闺女皱着眉说:“你怎么来了?”
萧若楠嘴角咧得更大了,一双眼里也尽是深深的算计和藏不住的喜悦,终于轮到她看萧瑾甡落魄了,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起初她还不信,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老泰山和萧瑾甡会住在这样破的农家。
真是苍天有眼啊!
她终于可以把萧瑾甡踩在脚下了。
而且还是这样的日子,她都落魄成这样了,竟然还有人要娶她?萧若楠忍不住拍手称快。
她掐着嗓子甜腻甜腻地说:“爷爷,瑾甡姐姐大喜的日子,我自然是来贺喜的啊。”
暗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蓝螳皱着眉觉得眼前的女子好像有些眼熟,可是听到萧若楠唤老泰山爷爷,喊夫人为瑾甡姐姐后,蓝螳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萧若楠便趁着众人或是愣神或是疑惑的功夫钻进喜房。
萧若楠一手撑腰一手指着坐在土炕上的萧瑾甡。
妙啊!妙啊!实在是太妙了!
萧若楠一眼都没看北岩安,只盯着萧瑾甡,仿佛要将眼前的这一刻永永远远记在心里一般。
北岩安挡在萧若楠身前,沉声说道:“你就算是来贺喜的,也先出去等着。”
萧若楠眨眨眼,仰起头看向北岩安,她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微蹙着眉和满眼的妒火。
她凭什么!她萧瑾甡究竟凭什么!都沦落成不值钱的农家女了,怎么还有人这么上赶着维护。
若面前的新郎官是个麻子脸、缺只眼或是相貌丑陋,萧若楠或许都不会如此气愤了,要怪只能怪北岩安太过俊俏。
小橘和杏儿冲进来,欲将萧若楠“请”出去。萧若楠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柄锃亮的长刀,朝着萧瑾甡刺去。
小橘和杏儿吓得差点喘不上气,杏儿大步上前挡在萧瑾甡身前,小橘则是冲过去要从萧若楠手里抢刀。
砰的一声,长刀被在空中碎成两半,萧若楠被北岩安一掌拍在地上活活吐了一口血。小橘和杏儿这才松了口气。
萧瑾甡:“你就这么恨我?”
萧若楠躺在地上,露出一副未得逞的苦涩的笑,她恶狠狠地瞪着北岩安,也瞪着萧瑾甡。
半晌后,萧若楠仰着头对北岩安说:“你知道你要娶的女子做过什么事吗?她曾经女扮男装出去和外男勾肩搭背,还带外男回过家!你不知道吧,我来告诉你,她可不是什么清白女子,没准儿早就不是黄花了!你可不要被她的外表蒙蔽了。”
萧瑾甡听着萧若楠满口的污言秽语,一点一点抓紧了身下的床褥。
老泰山将众人挡在外面,自是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些什么。众多暗卫虽然被挡在外面,却一个个垂着眼,老泰山他们听不见,他们这些暗卫们可听得真真切切的。蓝螳这时也终于想起来屋里一身农妇打扮的人是谁了。不就是那个蛇蝎心肠想要让夫人死的小妮子吗?
蓝螳急的想跺脚,但又一动都不敢动。
然后他便听到屋里的主子——北岩安用从未对他们说过的温柔语气,一字一顿地说:“哦,是吗,那又怎样,生生让我入赘,我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