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岩安松开了手,低头看着她颤动的黑睫,温柔地说:“你转转试试,有没有好一点?”
萧瑾甡依照北岩安说地做,她轻轻转动了一下脖子,她眨眨眼,确实不疼了,萧瑾甡惊喜地说:“你还会治落枕?”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北岩安眸光柔柔地看着萧瑾甡:“就会一点皮毛,很简单的。”
萧瑾甡并未多想脱口而出:“小橘和杏儿也有点落枕,你帮她们也治一下好不好?”
小橘和杏儿一个左边疼一个右边疼,俩人跪在地上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互相对视两眼,小姐的话她俩都听到了,只是她俩能不能拒绝?
她们宁愿落枕落一天!也不用小姐的未婚夫给她们俩治落枕!
没等她俩拒绝,便听到北岩安说:“好,不过换我教你,你来给她们治。”
萧瑾甡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往一旁瞄了瞄,她不再看北岩安,只小声说:“我可以吗?”
“嗯,你可以,很简单的。”
老泰山瞧着灶房的方向慢慢收回视线,默默点了点头,灶房里的动静他都听到了,虽说昨日生生说了尽早办婚事,但他总感觉生生并没有完全开窍,幸好南安那小子心思细,办事也靠谱,他相信总有一天生生会明白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屋外传来脚步声,老泰山朝外走过去,还没走出大门,便看到背着背篓走进来的老董和小董俩父子。
“你们这是去哪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北岩安、萧瑾甡还有刚刚被萧瑾甡治好落枕的小橘都走出来看向老董和小董。
小董来不及擦汗,便对众人解释道:“我和我爹还有黄伯去前面的山里了,爹说家里没有柴火没办法生火。我就捡了点树枝,我爹挖了些野菜,黄伯厉害,砍了两棵树在后面呢。说是要做门!”
老泰山看向二人脏兮兮、还蹭了两三处划痕的脸,又绕到二人身后看向他们背篓里的树枝和野菜,“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的,竟然弄了这么多回来?”
老董:“出去没多久,本还想找点野果子之类的给小姐尝尝,可惜没找到。”
黄三栓好马,将两棵树放到地上,对小董招呼道:“把你手里的刀借我一个,我手里这斧子不趁手,我得凿个门出来给东屋按上!”
这样的活儿黄三干得很顺手,三两下的功夫就将木头皮都削了个干干净净,小董眨眨眼,没想到黄伯这又粗又宽的手指竟然如此灵活,他帮着黄三扶木头,老董则去帮着杏儿生火,他们昨天只带了一些米,今早便煮了一锅粥,刚摘的野菜新鲜的很,就是有些苦,杏儿用盐拌了拌,端上桌时老泰山先夸了夸:“好!”
萧瑾甡抱着碗一口野菜一口饭吃了整整一大碗,老泰山既意外又骄傲地看着这个自小就被娇养着的孙女,又笑着夸了一声“好!”,北岩安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吃着手里的饭,一大锅粥每人也只分了一碗,若是今日不去买粮,明天大家伙就都得饿肚子,他的怀里还揣着老泰山给他的金钗和扳指,东西自然是不能当的,吃完饭后,北岩安叫住萧瑾甡:“我有事和你说。”
萧瑾甡放下手里的碗筷,说:“什么事?”
“出去说。”
萧瑾甡跟着北岩安走出房门,对着眼前绿莹莹的稻田,二人都想到了去茶园的那一天,北岩安从怀里掏出金钗和扳指,递给萧瑾甡。
“这……不是奶奶的金钗和扳指吗?怎么在你这儿?”
“是爷爷昨晚给我的,他让我拿去当了换钱买粮。”
“……”
昨日她只想着一家人平平安安便好,今日却要让爷爷将奶奶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拿去当了换钱?
萧瑾甡不动,北岩安便将金钗和扳指都塞进她手里,说:“你揣着吧,我回家去拿钱,有我在咱们犯不上当这些东西。”
北岩安见萧瑾甡还站着不动,伸出手揉了揉她只梳着一条麻花辫的黑发,今早见到她这副打扮时,他就想揉了。
萧瑾甡任凭她揉着,等他松了手,她才擡眼望过去,她的一双眼睛里只映着他的脸,她将手里的东西再一次递给北岩安,说:“爷爷既然交给了你,还是由你保管吧。至于你……买粮的钱,算我和你借的,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
北岩安微皱了皱眉,又伸手揉了揉萧瑾甡的脑袋,他真恨不得想掰开她的脑袋瓜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北岩安这一次下手就有些重,萧瑾甡推了推她,说:“你这是做什么?一会儿被爷爷看到了!”
“爷爷才不会像你这样和我分得这么清!”
“你说什么?”
北岩安突然前向前倾了倾,在萧瑾甡耳边一字一顿地说:“生生,你可以依靠我的。”说完他就骑上从黄三那里牵来的马。只给萧瑾甡留下来一个骑马离开的背影。
萧瑾甡站在原地,看着那越来越小逐渐远去的背影,仿若失神一般自言自语道:“我真的可以依靠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