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婿的第二场比试在锣声后开始。
“各位公子面前摆着纸笔,第二场比试其实是我们小姐想了解一下各位公子,小姐交代了,请各位公子在面前的纸上描绘出各自心中的‘最美’,可以用文字描述,也可以用画作表达。总共一炷香的时间。”
台下哗然,有人觉得这个题目很难,有人则觉得很简单。
因为高台的缘故,台下的人看不到台上几人在纸上会写或者画些什么,只能从台上人的神情里看出一二。
小橘一说完,小李就按照吩咐在七人面前的台案上点燃了一炷香。
孔中举已经拿起笔蘸着墨准备下笔了,牛三郎故意掐着嗓子细声细气地对小橘说:“姑娘等等。”
小橘听到动静,停住脚朝着身后望去,看到牛三郎眸子亮亮地望着自己,抿抿唇,说:“何事?”
牛三讪讪地笑着说:“我就是个庄稼汉,不是很清楚姑娘口中的‘最美’是什么意思?”
小橘:“奥,就是你觉得你看到的,或者想象之中的,最美的东西,或者人,都可以。”
牛三郎似懂非懂,嘀嘀咕咕小声嘟囔道:“就这?那我觉得银子最美,我画个银子就行了?”
即便他声音不大,牛三郎身旁的一个庄稼汉和孔中举也都听到了他说的是什么,孔中举手中的笔不停,连多余的眼神都没往这边瞧一眼。
牛三郎虽然不喜读书,但总归被家里的哥哥和母亲架着读了一些,一听不用写文绉绉的字眼只画画也可,他也拿起了笔,虽然多年未拿过,但姿势还是对的。他身旁的几个庄稼汉就不是这样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笔的姿势更是千奇百怪,有的用左手拿,有的就用右手拿,甚至还有恨不得像举枪一样将所有力气都倾注在小小的笔尖上的。
台下有人哄笑起来,也有人发现了一直未多言一句却拿着笔在纸上笔走龙蛇的北岩安。
“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写画些什么?”
“管他的,反正我觉得还得是孔秀才,你看看人家,眉头都没皱一下,拿笔的姿势也好看。”
“要我说不一定,你看那个红衣公子,样子也出挑。”
被人这么一讲,便有好几双眼睛从孔中举的身上移到了北岩安的身上,“看着是挺俊的,就是脸太白了,一看就不是下地干活的样子,给人感觉病怏怏的。”
“我怎么感觉有人这话讲的有些酸呢?”
“哎!你怎么说话呢?”
庞不闻擡着下巴看向身旁比自己矮了半头长着一双绿豆小眼的男的,说:“哦?难道我说的不对?台上几个都是以一敌三靠功夫胜了的人,用你来说嘴?还说人家病怏怏的,你怎么不看看你这看起来弱不禁风像颗豆芽菜的身板?”
“你!你给我闭嘴!”豆芽菜男人被庞不闻气得面红气喘,却又畏惧庞不闻身子骨硬朗不敢上前。
庞不闻掏出送不出去的玉扇在自己面前扇了扇风,接着说:“就你这样的,估计浑身上下也就是舌头长一点……”
“你!……奥!我认出来了,你就是当时被那个病怏怏的小子打败的手下败将吧,那天我就觉得你俩不对劲,都比完武了,你还追着跑出去,你不会就是他的托吧?我就说嘛,那副病怏怏的样子,怎么能打倒三人,现在想想,估计不止你是托,前面那俩也是托!”
“托个屁!”庞不闻攥着拳头要揍豆芽菜,豆芽菜这才住了口。
不清楚情况的人朝着台上看去,有的信了庞不闻的话,有人则信了豆芽菜男人的话。
萧若楠藏匿在人群里,她穿着一身麻布粗衣,打扮的同来看热闹的小妇人差不多,头巾挡住她半张脸,只露出狭长的眼死死盯着台上的人。
萧若楠这些日子并不好过,他爹一直把小娘关在柴房,阿爹也不像从前那般对她好了,她每每看到阿爹的脸,总会害怕。
她在家里有多害怕,如今就有多恨萧瑾甡,若不是她,她娘也不会被阿爹关进柴房,若不是她,她爹也不会再也没对她笑过。
萧若楠以为今日总会见到萧瑾甡一面,到那时,她一定会要了她的命解恨。可是她等了又等,等着香烛燃烬,都没有等到萧瑾甡从萧府走出来。
香烛燃烬时,北岩安才停了笔,孔中举大约在香燃到四分之三时就停下来了,牛三郎比孔中举还快,是在香燃了一半时停笔的,至于其他几个人,两个比北岩安快一些却没有孔中举快,两个在香燃烬后还一副没写完或者画完的紧张样。
小橘将七张纸一一收起放好,便说:“各位稍等,我去回了我家小姐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