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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核雕(2 / 2)

可自从她从四堂叔萧清海那里那会茶铺的钥匙后,她就不能再退缩了。

无声之战已然拉响,她既然选择了顶起萧府的担子,就不能再让父亲的心血都付之东流。

那些店铺,那一把把钥匙,她自然是要拿回来的。为了父亲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她也要将那些店铺统统都拿回来,将父亲曾经付出的心血经营好。

萧瑾甡垂下眼,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北岩安说她是个自私、贪婪、爱钱的小人。

北岩安却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就像是泉水般清澈微凉,直抵人心深处,他说:“若你的父亲在天有灵,他一定会为有你这个女儿而感到骄傲。”

萧瑾甡猛地擡头看向北岩安,她的眼神是慌乱的,是震颤的,是不敢置信的,他刚刚说的是什么?她没有听错吧?她的眼睛还是又黑又亮的,然而此刻却又慢慢浮现出了些许的坚韧、决心和触动,她眨了眨眼,再睁开时,黑葡萄上好似裹着一滴露珠,显得更黑更亮更晶莹剔透了。

她没有要求北岩安再说一遍,她怕自己听错了,怕北岩安再说一次的话,不是她刚刚听到的那一句,这一刻,她就像是拿到糖果却不敢拆开包装尝一尝的孩童,仿佛过了许久,她才忍不住问道:“父亲真的会为我骄傲吗?他真的不会怪我吗?”

北岩安想:这个傻姑娘,他自然不会怪你,他为什么会怪你?他又怎么会怪你?不止你的父亲,就连我也以你为傲。

北岩安点了点头,萧瑾甡感受到了他目光里的温柔,像是有一双手,无形地拖住了快要撑不住的摇摇欲坠的她。

萧瑾甡突然有了许多勇气,她看着北岩安,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说:“我明白了,谢谢你,南安大哥。即便今日拿不回酒楼、绸缎庄和胭脂铺的钥匙,那又何妨,那些原本就是萧家的店铺,今日拿不回,还有明日!终有一日,它们总归是萧家的店铺!”

“好,还有明日!”

俩人对视而笑,书斋就在眼前,萧瑾甡加快了脚步,可当她看到书斋紧锁的大门和门前潦草的挂牌时,她生生止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殆尽。

北岩安见她不动,走过去,书斋门前挂牌上竟然写着:“店主有事,歇业一日。”

书斋的门被一把大锁锁着,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是否有人。

怎么会歇业呢?萧瑾甡想。

北岩安伸出手摸了摸挂牌上的潦草字迹,他看着自己拇指上的潮湿黑印,说:“这牌子才挂不久,想来人刚走没多一会。”

萧瑾甡也摸了摸挂牌上的字,确实同北岩安说的那般,字痕是新鲜的。

事情怎会这样的巧?萧瑾甡的心底隐隐有了一层不太好的预感,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不得不承认,店铺之间是有勾结的,而她已然是打草惊蛇了。

剩下的没去的当铺和打铁铺,想来肯定也听到了风声,或许也同此刻面前的书斋一般,为了不被她收回而闭门歇业当起了缩头乌龟。

萧瑾甡又看了眼挂牌上的字,北岩安虽然不忍心,但也只能沉声说:“看来我们接下来,不会那么顺利了。”

萧瑾甡发出了一声轻笑,这一日,她见到的混账事都快赶上她先前活的十几年了,这世道,难道真的是谁更无赖谁才是大爷吗?

她叉起腰跺跺脚,深吸一口气说:“哪又何妨!我还不信了,这晴天白日的,真有这么多混账事都被我摊上了!若是这样,我便将这脸皮都撕破了他们还能奈何我?大不了我就报官!”

这些人,别以为拿了萧府的钥匙,又躲着不出面她就没招了,之前她不惊动官府,是还顾忌着脸面,这些人,若是把她萧瑾甡逼急了,大不了她就被人诟病一辈子不嫁人,这世上不是没有女子报官的先例吗?她倒要让世人看看,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同样能做的!这世上,就没有只有男子能做而女子做不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