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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核雕(2 / 2)

今日为了骗她,他还忍着发呕,当着小厮的面生生干了一碗姜茶。

北岩安啊北岩安,你是从何时起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他扯了扯嘴角,盯着面前的药,看着那里映出的模糊影子,发呆。

——吱呀一声。

萧瑾甡稳了稳气息,不那么喘了以后,她才再一次走进了北岩安的家。

北岩安隔着窗看着再次出现在自家门口的她,心跳不妨的加快了,她怎么又回来了?是担心他么?北岩安想。

他将手里的药碗放下,从卧房走了出去……

“大哥!”萧瑾甡眼里含光,笑着喊道。

“顾贤弟你……”北岩安看向她来不及整理的发丝,和不那么平整的衣襟下摆。

萧瑾甡挠了挠耳后的头发,她将刚从锣鼓街买来的糖葫芦从身后拿出来,状似爽朗地说:“大哥,这个你拿着,以前……我妹……她一吃药就会和我要糖葫芦吃,我每次都会给她买的,这就是……顺手,对!就是顺手。大哥您千万别嫌弃,这玩意酸酸甜甜的,其实也挺好吃,重点是吃完嘴里就不苦了!呵呵……”

萧瑾甡将糖葫芦塞进北岩安手里,北岩安直勾勾地盯着萧瑾甡,一时,两人皆无话。

北岩安无需刻意,就能闻到手里的糖葫芦酸甜的香气,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好一会儿后,他才将视线移到萧瑾甡微红的脸颊上,他看向萧瑾甡,盯着她那双水盈盈亮晶晶的脸,说:“多谢了、顾贤弟。”

“谢什么?咱们都是兄弟不是!而且……我就是买习惯了条件反射,大哥不觉得我像个孩子就好、就好。”

怎么会呢?北岩安想。

萧瑾甡摆了摆手,她捋了捋耳旁的头发,略有些不自然地说:“那大哥你歇着吧,没什么事我就先走啦。”

“嗯……好、贤弟、慢走。”

北岩安望着萧瑾甡的背影想,如今她应该是不会再疑心他了。

他转了转手里的糖葫芦,在走进屋内时,桌上汤药的苦涩味好像都淡了许多,北岩安咬了一口手里的山楂。笑了。

睡前他还是将那碗汤药倒掉了,糖葫芦他倒是吃完了。

北岩安将糖葫芦的竹签洗净擦干,他的桌下有一个长方形的木盒,那是他刚搬过来不久后自己做的,木盒表面光滑,无一处剌手,北岩安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四枚铜钱,两枚新、两枚旧,旧的一看就被抚摸过无数次,上面的纹路都快看不清。除此之外,还有一根干净的竹签和一些琐碎之物。

北岩安将手里的竹签放了进去。

令北岩安有些意外的是,第二天天明时,他一推开门,门外竟然等着一辆马车,恰是他昨日坐过的那一驾,黄三一听到动静,转脸对着北岩安露出憨笑模样,北岩安注意到他肩头被晨露打湿的痕迹,想来应该是等了有一阵,黄三笑着打招呼:“南安公子身体如何?”

“黄伯?什么时辰来的?怎么不进来坐?”

“正是正是,公子好记性。嗐,刚到,我在哪不是个坐?我们家小姐昨日听顾公子说您染了风寒,特意让我今日在这儿等着。”

“你们小姐?”北岩安回味了一番,笑笑说:“小姐当真心细,这点小事怎么还惊动了她呢。”

黄三笑着回:“萧小姐当真是顶顶好的主子,又善良对我们下人也从不苛责,我在萧府养了一辈子马,那也算是看着小姐长大得嘞!”

“是嘛!”

“可不是嘞!就说上次在前面街上发生的意外,小姐回家后,连马儿都没责罚,啊呀,我这个老头子,真是话多。”黄伯拍了下自己的脸颊,笑呵呵说:“都忘了小姐吩咐的大事,光顾着和南安公子闲扯了,这人老了啊,嘴有些碎。南安公子见谅哈。”

北岩安笑笑,“小姐吩咐了什么事?”

黄伯说:“小姐让我来看看公子的病情,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公子皆可以告诉我,我驾着车来的,去哪都方便些。”

“奥,昨日吃过药已经好了,黄伯无需再忙了。”

门后等着出摊的蓝螳和梅羽窸窸窣窣得听着屋外的对话,梅羽张着嘴对着口型说:“咱主子啥时候病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蓝螳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先别说话,仔细听的样子。

梅羽白了蓝螳一眼,倒是真的很听话得一动不动。

黄三将北岩安从上到下看了又看,面前的男子站的端正、面目清明,倒是不见昨日的虚弱。黄三记得小姐的嘱托,说:“那就好,那就好,公子吉人自有天相,病去的快是好事啊!小姐还吩咐了,这几日公子无需再去萧府,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吩咐我来跑腿。”

北岩安袖口里的手摩挲着衣料,不去萧府怎么能再见到她?这不是弄巧成拙了?北岩安怎会让自己犯这样的错误,不过一息的功夫,他便有了主意。他对黄三说:“黄伯,小姐的心意南安知道了,可不巧的是,我昨日走的匆忙,将一个重要的东西落在了账房,不瞒黄伯,我此刻就是要去萧府的,我的身体我最了解,这病来得急去的也急。我如今已经大好,怎能因为小姐的善心就歇在家里偷懒不去萧府看账呢?”

黄三为难,北岩安看出他眼里的纠结,提议道:“要不这样,麻烦黄伯您送我去一趟萧府,我得将忘在萧府的东西拿回来,接下来的事都由我来同小姐解释,小姐若还是坚持我应该在家休养,那我就听小姐的,绝不再为难黄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