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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核雕(2 / 2)

跟在一旁的小橘近些时日已经不像之前那么一惊一乍得了,她心知小姐的小日子根本不是这几天,明明是月末……她看了眼小姐,小姐近日总是胡诌,她竟然都已经习惯了。

她甚至还站在一旁帮腔道:“对,我这里都备着呢,小姐们无需担心。”

萧瑾甡捂着肚子偷偷给小橘比了个大拇指,萧桂兰和萧桂芳向不远处的亭子走去后,萧瑾甡站直轻声对小橘说:“干得不错!”

至于萧瑾甡为什么要装作肚子痛支开两姐妹,那是因为她认出了小沈氏手里拿的钥匙,如果她没猜错,那就是茶庄的账房钥匙。

当初父亲从一个游商手里拿到了两块极其罕见的材料,似铁非铁、似铜非铜,看着不大点,拿在手里却很沉,父亲找了许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后来父亲就寻来了一个铁匠,那个铁匠说这是一种很稀有的金属,坚固耐磨,可以做成钥匙。

铁匠一共做了十把钥匙,还有一块令牌。

这些钥匙,跟着父亲,从一家店到另一家店,后来父亲手里经营的商铺越来越多,父亲便将这十把钥匙留给了每个店的掌柜。

至于那块令牌,父亲则一直在身边揣着,父亲去京城前,才将令牌交给母亲,如今,这块令牌,就在萧瑾甡身上。

她多次把玩过抚摸过令牌,也细细观察过令牌的材质。

她一定不会看错。

小沈氏拿着茶庄的钥匙来到女儿的青莲阁,萧若楠坐在榻上,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压根儿没注意到小娘,小沈氏眼皮一眨,掐着嗓子笑着问:“这是那个不听话的又惹我们小姐不开心了?”

“还能有谁!不就是萧瑾甡那个小贱蹄子和……小娘?你怎么来了?”

萧瑾甡蹲在窗前默默听着,小沈氏坐过去,开解道:“若楠,娘来这里,就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萧若楠撅起嘴,忿忿不平道:“娘能有什么好消息?难不成是孔秀才又来提亲了?”一想到孔秀才,萧若楠还朝着门外看了看,只是门外空空,别说人了,连只野猫都没有。

小沈氏见不得女儿为个穷酸秀才一直这样闷闷不乐,在她看来,女人只要有钱,想要什么没有?别说一个秀才,只要她有许许多多的钱,就连王子公孙也是不在话下、手到擒来。

正是花季的萧若楠一想到孔秀才,就忘不了今日萧瑾甡那清丽脱俗的模样,若是她在路上受个伤,毁个容。萧若楠都不至于这样不甘心,然而她却什么事都没有,这么一想,萧若楠难免唉声叹气,可她这副模样落在小沈氏眼中,小沈氏从昨晚持续到今晨的好心情都有些消散了,小沈氏不知道萧若楠今早对萧瑾甡安排,在她眼中,女儿这副黯然神伤的模样让她很是恨铁不成钢。

她沈湘湘的女儿,就应该和她沈湘湘一样,哪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只顾着对镜感怀。

沈湘湘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钥匙,她省略了如何拿到钥匙的过程,只对萧若楠说:“若楠,你可知道这把钥匙是什么?”

萧若楠根本无心管一把钥匙,但是小娘既然问了,她便擡起眼皮寻着小娘手里的钥匙看了看,萧若楠本以为只是一把寻常的钥匙,可当她看到那不同于其他钥匙的工艺和光泽,她原本空洞无焦距的眼珠都亮了又亮,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怀疑与惊讶,这把钥匙……莫不是爹爹之前一直随身携带的钥匙……

萧若楠记得爹爹曾经同她说过,这钥匙是茶庄账房的钥匙!有了这把钥匙,就能掌握茶庄的所有钱财!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比起爹爹三不五时打赏的小钱,这钥匙就等于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金母鸡……

可是它怎么会在小娘手中?

见女儿眼里终于有了一些活泛气,小沈氏顺了顺气,坐直了身板,仰首挺胸地说:“没错,这就是你爹管着的茶庄的账房钥匙,然而,此刻它却在我的手里,若楠,你可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小沈氏看着一脸懵懂,满脑子男人的女儿,突然想给她上上一课,她说:“我们女子,素日里被男人养在院中,若楠,你觉得女子就这么一个活法么?为娘的看不过你为了一个男人同萧瑾甡计较,那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这世道,三条腿的鸡鸭鹅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满大街都是吗?你要是厉害,你就别和萧瑾甡抢男人,你要抢,就应该抢她的家产,若楠,娘要让你明白,这世道,男人断然没有金钱靠得住。”

“家产?金钱?”萧若楠人已经懵了,她从不曾听小娘说过这些,在她眼里,小娘一直敬着爹爹,又畏惧着爹爹,她本以为……小娘也是很爱爹爹的。可如今小娘眼中,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情爱?全是看都看不见底的对金钱的欲望。

小沈氏接着说:“没错,就是家产和金钱,女人总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你看看府里的妇人,就连夫人也都经不起岁月摧残,被你爹爹厌弃在堂屋,你再看看我,娘如今风华正茂,还能让你爹爹记挂着,但又能记挂多时呢?若楠你也长大了,这些事,娘总想着等你嫁人后再说,现在看来还是太晚了,咱们女人,什么脑都能长,就是不能长那个风花雪月的恋爱脑,这样,终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萧若楠一脸呆滞,窗后的萧瑾甡倒是一脸受教的模样,虽然这个小沈氏可能行为不端,但某些想法和萧瑾甡倒很是一致。

萧瑾甡也从不认为女人要依靠男人,她也从来没想过以后要嫁人生子,在这宅院里困顿一辈子,她从不信女子只能这样活,在她孩童时,她看着父亲经营生意,赚钱养家,那时,父亲就是她的榜样,如今,她也想像父亲那样,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爱好,赚许多许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