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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枚铜钱(2 / 2)

萧瑾甡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她静静地听着,仿若外人。

赵氏见萧瑾甡如此冷淡的做派,脖子梗了梗,说:“还不是你那没心肝的三叔!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他以为你爹走了,就没人能管得了他了,前不久便领着一群人,将你爹给我傍身的绣庄夺了去,如今婶婶我是孤苦无依、无人撑腰,那家伙还不知足,他竟然……竟然还喝酒打人。”说着赵氏就撸起袖口,露出胳膊上的红肿痕迹。

萧瑾甡见到那伤痕,倾了倾身子。赵氏胳膊上确实是又红又肿,但萧瑾甡却并不好骗,她打眼一瞧,就看出了那些伤痕是假的,而且假的离谱。那红彤彤的颜色,非但不像是伤痕,更像是涂抹不均匀的腮红。

但她没有戳破赵氏的谎言,反而吩咐小橘说:“给表婶搬个凳子坐。”

赵氏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坐在凳子里,一个劲儿抹眼泪。

嘴里说着这样那样糟心的事,说她一个妇人诉说无门,只盼望萧老爷子能出面,替她教训教训不如意的相公。

萧瑾甡等赵氏说完,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说:“表婶说的事,我已经知晓了,但表婶也应该知道,我父亲刚刚过世,父亲过世后对爷爷刺激不小,爷爷本来就身体不好,如今更是心神俱疲。阖府上下即便是天大的事都不能惊动他老人家,表婶的家事,爷爷管不了,我也管不了,表婶是和三表叔过日子,你们都是我的长辈,这世上,没有小辈对长辈的家事指手画脚的道理,不过,如果表婶真的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可以去请族中长老来……”

是合离还是休妻,都由族中长老定夺。

萧瑾甡没将话说全,她表明了立场,只口不提绣庄的纷争,赵氏表面上低头擦泪,实则眼珠子转了又转。

好一会后,赵氏起身,抿着嘴板着脸,走出了萧府大门。

萧瑾甡将茶杯放下,淡淡茶香安息凝神,片刻后,萧瑾甡终于想清楚了一切。

三表嫂如此、四表叔也如此、还有未见过面得二表叔和其余亲戚,皆是想趁着她父亲惨死,再敲一笔竹杠,个个旁观看她是不是个好拿捏的,若是她真相传言所说,父亲置办的那些店铺良田……估计拿都拿不回来。

或是那人心险恶的,甚至有可能做出谋害她、她爷爷、她母亲的事来!

萧瑾甡攥紧拳头,复又松开。她星眸璀璨,看着窗上自己的影子,终究拿定了主意。

既然他们欺人太甚,她又何必要再顾忌他们的死活?

不是都欺负她孤女一人,无枝可依。风雨飘摇,家财难护吗?

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就算钱财散尽,她也不会再让他们多拿半分!

既然都欺她、那她偏要让这世人知道,女子既可以料理家务,也可以赚钱养家!

这世道,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亦都能做到。

萧瑾甡的胸腔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她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也有打破世俗的决心,但是,萧府终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有爷爷、有母亲、有还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

她总不能让他们也遭受世人的白眼。

若她成了还好,若是不成,她一个人或许能经受得起议论非非,但她却不忍让她的家人也一同经受。

她虽不在意外界谣言,可她却在意她的家人,她们是她的后盾,也是她的软肋。

萧瑾甡叹了口气,想象与现实终究还是有些差距,何时,她才能不用带着围帽、面纱。不用扮成男人?

萧瑾甡想了一夜,终于,让她想出了一个或许能叫做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招赘婿入萧府!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要嫁人,也不是真的要招婿,她只是需要将招赘婿的消息散播出去即可,这样那些欺她孤身一人的外戚便能稍稍忌惮几分,就算贪念无法根治,也能稍微收敛一些。

而她招赘婿入府前的这段时间,就是她暗中筹谋规划、定人心、找出路的好时机!

萧瑾甡相信,只要给她一些时日,她定能想出对策,收拢人心,将散掉的家财一一收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