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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枚铜钱(2 / 2)

说完,北岩安就走到了烧水的炉子后,他挽了挽袖子,便要在炉子里添柴,梅羽何时见过主子这副模样,都忘了上手,等北岩安添完几根细柴,梅羽才问道:“主子需要梅羽做什么?”

北岩安并不接话,而是等着水一点点烧开,又从身后拿出些许生馄饨,将馄饨一颗一颗放进烧热的水里,北岩安搅动着锅里的水,静静等了几分钟,待馄饨一颗颗飘在水面,表皮完好呈现晶莹剔透状后,火速捞出。

梅羽看着北岩安的一些列动作,都忘了呼吸,这哪是那个养尊处优、外人眼中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王爷啊!

这也不是他们那个说一不二、手段很烈的主子啊!

这手法、这熟练度,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馄饨摊摊主。

北岩安将煮好的馄饨里又撒上了葱花、海菜、和海米。他满意的将馄饨放在桌子上,看向梅羽,说:“学会了吗?”

梅羽反应了大概足足有五秒,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他看看主子面前的馄饨,又看了看那沸腾的冒着气泡的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馄饨,略有些结巴地说:“主、主子、……您是说……学、学会……煮馄饨吗?”

“那不然呢?我在这儿煮馄饨难道是我饿了不成?”

“不是不是!梅羽不是这个意思。”梅羽两只手放在胸前,来来回回摆了好几下,平时的那些机灵劲儿才像是重新回归,再多的话都是空话,他撸起袖子,露出精装的小臂,又从主子手里接过笊篱,甩起膀子就开干。

炉子里又添了几把柴,锅气蒸腾,梅羽的脸上、额头、后背皆是汗。

而北岩安则靠在一旁,一边吹风一边说:“火太旺了,小点火。”

“是。”

“煮的时间太长了,重新煮。”

“是。”

整整一下午,梅羽都不知道自己去井里打了多少次水,也不知道他煮废了多少次馄饨,到后来,他甚至一闻到馄饨煮破的气味,就想吐。

他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他这拿刀拿枪的手,竟然如此不中用,连个馄饨都煮不好!

他这才知道,平日里他压根没瞧得上眼的小摊摊主,竟然也有这么高的门槛。

北岩安盯着梅羽煮了一下午的馄饨,终满意地点了点头。

梅羽以为他终于要结束煮馄饨的工作,便听到北岩安说:“基本上可以了,从明天开始,你就负责在这里煮馄饨。”

“啊?!”梅羽怎么也没想到他有一天能过上每天煮馄饨的小吃摊摊主的生活,他将一肚子震惊憋回去,双眼好似黑葡萄一般,主子都发话了,他难道还有胆子说个不字?

他还想好好活着呢!

北岩安忽视梅羽的所有震惊,他走到坐在椅子上摆弄刚得来的各种小玩意的蓝螳那里,又对着梅羽挥了挥手,说:“行了、今天就先这样,收拾收拾,跟我回家。”

蓝螳得了话,立马站起,并将刚买的小玩意收起来,他冲着还在风中凌乱的梅羽说:“走啦~兄弟!”

“好小子!你等着!”梅羽咬了咬牙,凶巴巴的瞪着蓝螳的背影,再看向主子时,又变成了委委屈屈的可怜样。

临到家门口前,北岩安对着蓝螳和梅羽说:“你们一会天擦黑的时候再进来,记得、莫要惊动旁人。”

天一黑,两人就从丈高的石墙翻了进去,别说惊动人了,就连鸟儿都没惊动,原本一个人住还有些宽敞的小院站了三人就略有些拥挤,北岩安提步走到空置许久的一间卧房,蓝螳在前,梅羽最后。

北岩安将梅羽关门的动作看在眼里,问蓝螳道:“你今日可听了什么话?对着吴州城有什么了解?”

蓝螳无需思索,便将今日走街串巷听到了、看到的、打听到的事,按照轻重缓急讲了起来。

其中就包括萧清林莫名身亡之事,因为萧家在吴州城算得上首富,首富身死、自然也算大事。蓝螳打听的就很是仔细。

北岩安之前也听闻过这事,就一直默默听着,直到蓝螳说道“听茶馆的几个人说,萧清林家事清白,只有一个夫人,后院干净,可惜的是他生前之同夫人育有一女。”

一旁的梅羽听到蓝螳在他热火朝天的煮馄饨时还去了茶馆,简直是气个不轻。

北岩安:“一女?”

蓝螳:“是的,听闻此女性情极差,绣花茶艺皆不精通。是被娇养废了的。”

北岩安默默点了点头,凡是有钱有权的人家,总有几个被养废的,这根本不足为奇,然而,蓝螳却接着说:“我还多耳听了两嘴,不过首富这一家起名字还挺有趣,主子可想听听?”

“有多有趣?”

“这个萧家,仿佛很喜欢区三个字的姓名,萧清林的父亲叫萧政炎,萧清林的女儿叫萧瑾甡。主子您说,是不是很有趣?”

北岩安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在听到萧瑾甡三个字时瞬间睁大,他看向蓝螳,肉眼可见的甚至有些紧张,他的声音也有些不稳,他再一次确认到:“你刚刚说、他的女儿叫什么?”

“萧瑾甡啊!”蓝螳被北岩安看的一慌,可他又什么都没说错。然后,他和梅羽,便看到眼前一身粗布粗衣的主子,竟然莫名其妙的笑了。

北岩安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萧瑾甡”三个字,他从不知,仅仅三个字,竟然有着令他欣喜的魔力。

北岩安再一次看向蓝螳,他眼里沁注着如冬日暖阳般的和煦,但却让蓝螳浑身一紧,直直发毛。然后他说:“是哪个瑾?又是哪个甡你可知道?”

幸好蓝螳还真的知道,他摸了摸下巴,说:“瑾瑜的瑾,生生合在一起的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