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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约(2 / 2)

没想到他主动提起这事。她赶紧接下去说:“没,还要住两天。不过快了。”

他听了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不过胡轻曼还是要感谢一下,毕竟他帮了个大忙。

“还是非常感谢你,临时帮了我。”

“不用客气,毕竟曹芊芊也是我的员工。当时情况紧急,胡小姐不要为此多作歉意。”他端着水,说的话和杯子里的水一样平稳不晃。

他都这样说了,她再多说感谢的话,显得一定要扒着他一样,就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当作回应。她知道她那个扯嘴角的动作不像是微笑,但是她实在是不想和他微笑。

这个椭圆桌实在是很小,她与他的距离几乎都要挨着了。正常的社交距离应该要一米多,就算坐在餐厅里,也要隔一个人的距离。现在挨着间隔不足一个拳头,显得也太亲密了。她想法子挪开一点,但是一边已经靠到墙壁了,实在是退无可退。

旁边的人大概是喝了冰水还觉得热,站起来去后面脱了西装外套,里面就一件衬衫了,衬衫是暗色系的,又坐了下来。胡轻曼觉得旁边似乎是黑夜来临前的暗,让她脊背都有点发硬。

“要不要先点餐?”萧贺晨见服务生递来了菜单,转头看向胡轻曼。

胡轻曼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只看到了菜单上都是花里胡哨的法文。“还是等长辈过来再点吧。”她也不认识法国菜,怕乱点引人笑话。

“妈妈马上就到了。”他注意到楼下有车灯闪过。果不其然,一会儿不到,旁边的木制楼梯就响起了两串脚步声。

萧贺晨的母亲贺荣音挽着一位男士款款而来。她踩着一双碎金色高跟鞋,短款鱼尾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曼妙的身材。她一见胡轻曼,就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放下了手拿包,轻手解开了貂毛披肩。身边的那位男士配合地接过了披肩,挂到了后面的衣架上。

脱下披肩的贺荣音,胸-前露-出了一串闪耀的钻石项链,五十多岁的她,妆容精致,看起来容光焕发,好似三十多岁的少-妇。

胡轻曼见萧母如此盛装打扮,一同前来的男士也是衣着得体,顿觉自己突击去购买的仿香风套装,显得土气又臃肿。这时见陌生男士与贺荣音举止亲昵,搞得她都不知该怎么称呼。

倒是萧贺晨看出了胡轻曼的窘迫,向她介绍道:“这位是方克礼先生,我们都叫他方叔,妈妈的朋友。”

她想站起身打招呼,倒是对面的方克礼赶紧朝她伸-出了手,示意她坐下,又轻轻握了握,商务礼节恰到好处。

“幸会,胡小姐。”

“幸会。”胡轻曼朝他笑了笑。今天让她认识这位方叔,不知贺家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在贺荣音的介绍中,知道了方克礼是港城人,在大陆投资了一家医美公司,现在要在H市开分公司。

听了介绍,胡轻曼就明白了,今晚这顿饭又是一个为她设置的陷阱。这饭桌上的任何事她都不能接茬,万一接了,以后就有无尽的麻烦。她听到什么,都是报之以微笑。

因为在她的有限认知里,什么投资,什么分公司,与她都没关系。

她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人,提供不了什么资源。

好在贺荣音说了一通后,见胡轻曼都不接茬,便吩咐上菜。美食的上场,缓解了一部分的尴尬。

吃到一半,一位服务生上来给胡轻曼倒了一杯葡萄酒。

“我不喝酒。”她酒量很一般,而且这种场合,她不能喝酒。

服务生有点无辜:“小姐,这是您刚刚点的酒。”

“尝尝吧。这酒果味挺好的,适合女孩子。”贺荣音端起自己的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香槟。

胡轻曼刚刚点菜时瞎指了一个,没想到居然点到了酒。

萧贺晨说:“既然喝这个酒,就不能没有奶酪。给这位小姐上一份Roquefort。”

服务生应着去了。

胡轻曼不知道他给她点了份什么,又不好直接问。她瞟了几眼旁边的三人,都是慢慢地拿着刀叉,细细地切着盘子里的菜,吃得缓慢而优雅。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她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只是非常警惕地,不让自己再次掉到坑里。不然她的一个不经意的承诺,可能又要让她亲妈抓狂了。

思绪乱飞了一阵,那份迷之奶酪端了上来。奶酪上布满了均匀的蓝绿色纹路,她用叉子划了一点没有蓝绿色的部分,放进了嘴巴里。

“味道怎么样?”贺荣音微笑地望着她,等着她的评价。

咸咸的,奶味也厚,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味道。胡轻曼说不上来。

“配上酒,可是很不错的。”贺荣音端起酒杯,朝她举了举。顺着礼仪,胡轻曼也拿起酒杯,朝贺荣音示意后,抿了一口。

口中的味道发生了变化,那股怪怪的奶酪味道在葡萄酒的醇香中散开来。

奶酪真是奇怪的食物,闻着臭,搭配吃起来又有股吸引人的味道。这一晚,她都食不甘味,倒是这个丑丑的奶酪,让她的味蕾打开了一点。禁不住又吃了几口。身边的三人俱笑了起来。

“你喜欢的话,以后让贺晨多带你来。这里的法餐还是很正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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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又吃了一个小时。觥筹交错,胡轻曼的头也有点晕了。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那么晚了,大概是赶不上地铁末班。

一旁的萧贺晨见胡轻曼频频地看手表,知是她觉得疲惫了。

这样的鸿门宴,谨谨慎慎一点错儿都不出地吃下来,确实有点累人。

他起身去买单。而贺荣音却似乎还想继续,坐到了胡轻曼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问起一些生活上的事。

他回来时,见贺荣音说着说着,就要说到胡轻曼母亲的时候,出言打断了她。

“妈,我们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贺荣音擡头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看胡轻曼,轻声笑道:“我知道你们小别胜新婚。急着要回家。”

胡轻曼闻言惊了一惊,喝了酒的脸本来就有点红,这会儿有点烧起来。贺荣音知道他们是协议婚姻,并没有夫妻之实,哪来的小别胜新婚之说。

莫非是萧贺晨和他-妈说了些什么?

她也擡头看萧贺晨,满目的探究。只见他皱着眉,在灯光的照应下,一双眼睛似是一潭深水,黑得有点不见底。

“妈!你在说什么呢?你醉了?”萧贺晨俯身去扶贺荣音,给她披上披肩后,迅速把她交到了方克礼手里。

告别后,胡轻曼也摸着楼梯扶手下楼。

餐厅内灯点得多,又有人气,里面暖气太足,一出门,一阵风,吹得人一个激灵。萧贺晨把贺荣音送走,转身去找胡轻曼。才回头,就见她摇摇晃晃地过来了。

葡萄酒的酒劲是在后头,她喝的时候不觉得,起身就慢慢地感受到了醉意。到了一楼,似乎已经站不住了,望着前面那个颀长的身影,伸-出了手,然后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