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鼻炎(2 / 2)

而且,她不知道萧贺晨也到了H市。她实在是没关注他,而且她也不敢关注她。因为有人提醒过,不要接近这个人。

包括他的家庭。

=

既然下午不能签买房合同,那就没事可干了。胡轻曼收拾好行李,打算回家一趟。她家就在市区,在S市读完大学后,就留在了那边工作。已经有三年没有回来了。除了去年她父亲买了一套房子,她急着赶回来签了个字,一晚都没住,就坐飞机回去了。那会儿正好是事业上升期,忙得厉害。

她凭着记忆,来到了H市里的这个“家”。

掏出钥匙,塞进孔,门应声开了。房子虽然是老小区,但是周围商业成熟,而且离她弟弟的高中很近。当初也是她同意买在这里的。

“谁?”

“是我,爸爸。”胡轻曼进门后,看了看四周。右手边是鞋柜,和以前在平县的家布局类似,就把钥匙放在了鞋柜上,开始脱鞋。

“曼曼!”胡轻曼的父亲胡昌邦有些激动,他慢慢从里屋摸出来。他早年在电焊厂工作,一直做基层电焊工,没保护好眼睛,视力下降得厉害。加上年龄大了,视力更差了。“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句,我好让你阿姨买点菜回来。”他说完,摸着口袋掏出手机,是老式的那种按键手机,“嘀嘀嘀”按了几下号码,打通了后妈谢文珍的电话。

她拿出拖鞋,听着胡昌邦和谢文珍说要买她喜欢吃的鱼虾,她望着这第一次来的房子,在客厅里转了转。

“不用麻烦了珍姨,有什么吃什么,我就一个人,能吃多少?”胡昌邦按了免提,她就凑过去说了几句。

“这次回来了呆多久?”胡昌邦挂了电话。

“还没定呢。”她在客厅里环视,之前她只在弟弟拍的视频里见过这套房子里的面貌。上次来签字,只看到了装修前的毛坯样。

“你的房间,就是我之前给你留的东边间。”胡昌邦带着女儿慢慢摸到走廊尽头的大房间里。房间朝向东南,是这三室一厅里最好的一间。

“怎么不是你们住?”她把包放下,环顾整个房间。

“我和你阿姨说了,你出的钱最多,当然要让你住最好的。”她父亲的脾气很执拗,认定了什么,就不能改变。

晚上,谢文珍烧了几道拿手菜,包括她喜欢的油焖大虾。

“曼曼,这次回来胖了些啊。”谢文珍看着继女的脸,笑意直达眼底。她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有什么说什么。“上次你回来,你瘦成猴了,你爸啊心疼死了。”说着,她给她夹了只虾。

胡昌邦也很高兴。女儿从高中开始,就瘦得厉害,他总埋怨谢文珍对女儿照顾不好,是胡轻曼后来说学习压力太大了,导致她没什么胃口,不能怪别人。

“曼曼,阿姨求你个事啊。”

胡轻曼点点头,听着谢文珍说起她外甥要中考了,想让她辅导辅导。话还没说完,胡昌邦就动了怒,重重地放下了筷子,指着谢文珍的鼻子就骂了几句。谢文珍眼睛含了泪,低头轻轻顶撞着。

这种情节,在以前经常上演。谢文珍是个标准伏弟魔,自从嫁给胡昌邦后,明里暗里地接济娘家和她兄弟。只要不是太过分,胡昌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在胡轻曼高三模拟考时,她头晕住院,只有胡昌邦一人照顾。谢文珍不仅没有来医院,反而跑去她弟弟家刷新房油漆。胡昌邦在那一次动了大怒,两人大吵了一架,差点闹到离婚。

从那以后,家中只要提及谢文珍兄弟的事,胡昌邦就要和谢文珍吵一架。

胡轻曼厌倦这种争吵。她弟弟胡凯乐也不喜欢。

=

随后的两天,胡轻曼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去商场买了两套比较正式的职业装,一双看起来还算舒适的高跟鞋,一个很大能装很多文件的托特包。搞完了这些行头,她联系了之前就谈好的一家新媒体公司。

对方很快回复,让她第二天下午去面试。

新公司在东新区电商园里,就是之前她看中的兴源公寓附近。

那地方离她现在住的家有点远,家在市中心,而新区电商园在城市的东面的新区,还隔了一条南泠江。

她倒了两趟地铁,最后坐了一趟八站路的公交车。看了看时间,足足花费了两个小时。如果每日往返,通勤时间实在是够呛。

不过这也是应聘上的后话了。

她一脚迈进了写字楼,站在了电梯前。

新公司是不到十人的小公司,人事部就一位人事专员。她给胡轻曼倒了杯水,闲聊几句就开始提问。

都是些行业问题,无非就是刺探一下简历和实际工作是否相符。

“你在‘叮当’上班,据我所知是主播助理,并且做得也很不错,为什么这次来应聘自媒体运营?”人事专员高荷问。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她在心中已经模拟了许多遍。很流利地回答了。

见对方没什么动静,又加了一些对新岗位的想法。

对方听完,居然轻蔑一笑,微微摇摇头,又翻了翻她的简历,合上后,用一副探究的眼神打量了她,从头到脚,一眼不错。

相对无言了几分钟。胡轻曼想打破这诡静时,对方先开了口。

“胡小姐可以等消息,我这边会把你的情况和老板汇报的。”

高荷语带鄙夷,令她不舒服。她握了握包带,另一手攥紧了拳头。忍了忍,缓缓松了,站了起来。

“那就有劳了。”

她是吐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了话。

已经许久不发作的鼻炎,在此时慢慢地蜷缩在鼻腔里发痒。

魂不守舍地走到公司大门。玻璃门的把手有点凉,她握了握,推了出去。办公楼的走廊上有一排金属凳,供人歇脚用的。她扶着凳子的扶手,慢慢坐下来。

似乎只有金属的冰冷才能让她稍微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