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宇!
一模考试出来。
甄帅第一次上六百分,他多次核对试卷,确认无误后,周围的人被他抱了个遍,差点原地起舞,拉个横幅普天同庆。
张俊宇的成绩逼近七百,甄帅这次成绩让她放心把学习重心放在自己身上。
清明前一天,她去接弟弟放学,甄帅知道了非得跟着。
他们在小学门口的小吃摊逛吃逛喝,弟弟出来后,他们牵着弟弟指小吃摊,叮嘱垃圾食品要少吃。
回家半路上,他们进了家文创店,弟弟去挑文具,张俊宇则在陈列整齐,花花绿绿的文创前看花了眼。
她好喜欢看漂亮的文具,本子,手帐,胶带,即使不买看看也能让自己心情愉悦。
“喜欢就拿啊。”甄帅跟在她后边看她爱不释手却一个不拿的样子,忍不住道。
“不要,我家里有好多。”
喜欢是喜欢,消费还是要理智。
逛了一圈,弟弟拿着两支笔和笔记本去结账,张俊宇回头看到甄帅的那一刻瞪大眼,他提了一筐!
一筐……乱七八糟的,看不出喜好更像看心情随意丢进去的文具,贴纸和小公仔。
基本都是她喜欢的。
甄帅也喜欢?
“这些一块算。”
甄帅将篮筐放上收银台,豪横地为弟弟的仨瓜俩枣买单。
张知意向甄帅投去感激的目光,随后看向姐姐。
张俊宇对他笑笑,承下了甄帅的好意,“让哥哥给你买单吧。”
一会儿在车上再跟他算钱好了。
“给,弟弟。”甄帅把装文具的小袋子递给知意,语气里是难掩的骄傲自豪,好像他真有这么个弟弟似的。
仨人去路口等车,张俊宇一身轻松在前边走,弟弟掂了个小袋子,甄帅则提了两个大包在后边跟。
前方是弟弟曾经上的私立学校,这时候正放学,孩子,家长,车辆乱糟糟的在大马路上混成一片。
正巧的是,不远处的路边围了个大圈,里里外外好几层人,不知在吵闹什么。
这一乱一堵,非机动车道都塞满了车,半天挪不动一辆,他们打的车隔在百米外过不来,只好在人流中七拐八拐地穿梭。
那边学校门口的交警边疏通边劝架,忙得满头大汗。
这边的警察正疏离层层包裹的人群,在人群里拉起了警戒线。
他们仨手牵手防止走散,甄帅一手提两个袋子,一手拉着张知意,知意又牵着姐姐,仨人竖排艰难挤向路的那边。
经过正在疏通的人群时,张俊宇听见旁人议论纷纷,好奇扭头看过去,瞥向警戒线内的刹那,她的手忽然脱力,从弟弟手里滑落,顿在原地。
张知意手里一空,回头看,姐姐停在人群外,眼睛看向里边。
警戒线内,一袭白裙被地上流淌的鲜血浸染,洗染了上半身。
扎眼的衣裙让张俊宇的心猛跳一下,神经紧绷地一寸寸往上看,直到看到那张被沾血的乌发衬托得格外凄惨的脸。
那不正是!
印象中的模样与此时地上躺着的人相映,张俊宇脸色惨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女孩被盖上了白布,张俊宇艰涩地呼吸,头脑混沌,眼睛胡乱地在人群中撒了几眼,实在不明白怎么会……
忽地,她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两个人眼神擦过的一瞬间,那人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她挤了下眼,怀疑看错了,再往那人离去的方向望时,已经不见人影。
地上的白裙飘逸柔软,被春风轻轻吹拂,好似还在翩翩起舞。
可惜沾了血……
“都走!往前走!别在这儿!!”
警察在驱逐拥堵的人群。
“怎么了?”甄帅被人挤得过不来,仰头焦急地问。
张俊宇看到弟弟挤过来,快步向前走两步,挡住他的视线,牵着他往甄帅方向去。
回到家,张俊宇放下一大塑料袋的文创,托着疲惫的身躯去卧室洗热水澡,二十分钟的路程走了一个小时,走走停停的出租颠得她想吐。
洗完澡出来,她浑身热气腾腾,轻松不少,心上的沉重消散了些。
客厅电视里的新闻正报道南河一女学生坠楼身亡。
张俊宇窝在沙发,打开手机,噼里啪啦一连串消息弹进她眼里,全是报道南河女生坠楼死亡事件。
那个女孩盖白布前的惨状重新回到她眼前,她紧闭双眼摇头。
随后一个个划掉这些雷同的新闻标题。
其中,一个特别的标题引起了她的注意:
“南河一高中女学生坠楼身亡!”有这些疑点……
疑点。
这个词相当能引起人的兴趣,也与张俊宇第一眼看到女孩惨状的震惊疑惑相对上,她不明白为什么拥有大好青春的女孩会从楼上坠下。
犹豫片刻,她点开新闻,看到发布者的那一刻连新闻内容是什么都没看清就退了出去。
南河日报。
顾文当主编的那个报纸。
张俊宇早对这个媒体失望透顶。
不管有多少未确定的因素,都改变不了唯一确定的事实,白双蝶死了。
她放下手机,擡头看电视新闻直播,一群摄影记者围在学校门口。
这个校门……
是弟弟曾经的小学。
学校的小侧门走出两排保镖,保护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往前走。
张俊宇看着眼熟,她曾在通告栏上看到纪香时查过她的家里,这两位貌似是她的父母,不对,戴墨镜的女人应该是继母。
他们一出来,摄影机和记者涌上去,壮观程度堪比明星走机场。
记者们边跟边举着话筒采访:
“纪董事长,听说前天贵校体育馆塌陷,超二十名学生死伤,您对此有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