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俊宇猛地睁眼。
“我昨天过的十六岁生日。”
她迅速打开日历，上边圈着张明哲的生日，就是昨天！
她声音弱下来：“不好意思，我忘了，祝你，昨天生日快乐。”
“嗯……好。”
“不过，你十六了，也不是谈恋爱的年纪。”她又严肃起来，“你才刚上高中，你负得了责任吗？”
“我……”
“别跟我说，玩一玩，试一试，到最后耽误的是你们两个。你是怎么想的？”
“啊！”张明哲哀叹，深深懊悔，“我，我昨天是有点冲动，但我他妈昨天谈今天分……这不渣男嘛。”
“你跟人家女孩子讲清楚。”
“嗯……那个……他……”对面艰难地深吸气，似乎难以启齿，忽然道：“算了，算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
“嗯？”张俊宇看着手机屏莫名其妙，打扰了她睡觉不说，还让她想起来谈恋爱这个烦心事。
她躺不下去了，起床收拾收拾，准备去北河看望爸爸。
“爸爸，好久没来看您了。”张俊宇蹲在爸爸的墓碑前，“今天突然特别想你。”
“妈妈的精神越来越好，现在的状态跟你还在的时候差不多，工作依旧认真负责。我有点担心她会累到呢。嗯……弟弟的好朋友走了，我好像没跟你说过，他叫许今秋，对知意很好，当时知意还难过了一阵儿呢。还有，我们养了只边牧，哦！你还不知道，狗狗是姥爷家的，妈妈跟姥姥姥爷关系融洽好多，今年夏天妈妈带着弟弟去看他们了，你肯定很开心吧。”
“如果你还在，肯定会惊叹我长高了，长大了……”
四年了，爸爸离开她竟然都四年了。她经常想起爸爸陪她一起玩，给她做好吃的，还有一家人温馨快乐的日子。
她摸着爸爸泛黄的照片，眼眶湿润，愣了好久吐出一句：“爸爸，长大真的好累啊。”
那些难熬的画面在眼前重映，她视线模糊，垂下眼睫：“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两滴泪水“啪嗒”砸在地上，她吸了吸鼻子，抹干脸上的泪痕。
“还有一件事……”
她轻声道：“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同桌，甄帅。”
“你还记得他吧。”
“他说，他昨天说……他喜欢我。”
“其实我，我，我也……唉，我觉得，高三，这个时候，好像，不应该，谈恋爱。”
“所以，我拒绝了。”
张俊宇回忆了下，“我应该是拒绝了。”
“他身上的每一个特点，都特别招人喜欢，长相，身高，性格……很少有人会不喜欢他吧。”说着，张俊宇翘起嘴角，细数甄帅的优点，“他还特别努力，嗯，成绩越来越好了，画画非常棒，打篮球各种体育项目成绩都很优异，哎呀，他哪儿都好。”
张俊宇出神地微笑了大半天。
在爸爸墓前呆了一上午，下午，张俊宇回了学校。
一碰面，甄帅就暧昧地看着她微笑。
张俊宇：“注意分寸。”
甄帅甜甜道：“好的。”
他浑身粉泡泡的模样差点让张俊宇以为自己答应跟他谈恋爱了呢。
她瞥甄帅一眼，甄帅还在盯着她微笑。
“干嘛，我记得我没答应吧。”
甄帅摇头：“没有。”
“那你这……”
“我想多看看你。”
“我，你多不多看，我就在这儿，也不会少啊。”
“你要好好珍惜我，再过几天，我就走了。”
“嗯？！”张俊宇扭头不解地盯着他，“你去哪儿？”
“集训啊。”
“啊……”张俊宇想起来，他要去集训了。
“行，你看吧。”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不就一个月吗？”
“一个月！这可是不是普通的一个月。”
“那这是……”
“这是我们俩一个月不见的一个月！”
“……”
甄帅怅然道：“而且不一定一个月，可能会更久……”
“要校考？”
“真聪明。”
“考几个？”
“我广撒网。”
“为什么？以你的实力，考几个顶尖的美院绰绰有余啊。”
甄帅一笑，“谢谢你认可我的实力。不过，我想……多点选择的机会。”
张俊宇点头，还是不太明白，甄帅的人生已经有很多种选择的机会了，为什么还要再多点？
“对了，我这个人有洁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不要让别人坐我的位子。”
“……好。”
十一月初甄帅卸任广播站站长，中旬去艺考集训。
十二月中旬统考结束，甄帅没有回来。
张俊宇默默为他祈祷，希望他考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