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轻云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个……走了？”
“放心，他再也不会来了。”
何轻云起身过去抱住张俊宇，忽然道：“辛苦了。”
“嗯？”张俊宇眨着眼看她。
“这几年……”何轻云眼里泪花闪烁，“辛苦了。”
张俊宇忍着涌上鼻头的酸涩，“妈妈，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值得。”
何轻云眼含泪花轻笑，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张俊宇的额头。
“该睡觉了，晚安，宝宝。”
“晚安，妈妈。”
漆黑寂静的卧室，甄帅呼吸轻缓，十二点了，他没有一点睡意。
躺床上到现在，闭眼就是张俊宇最痛苦的那两年。
他止不住地想，她接受自己的道歉了吗？
要不要，再打个电话给她道歉。
又怕打扰她，或者，她不接……
他辗转反侧，举起枕边的小狗玩偶给了它一拳，又踹了被子一脚，纠结得脑仁疼。
一个电话而已，打了就打了呗。
甄帅强装镇定，点击张俊宇的号码，电话呼出，他心里盘算着怎么解释这通电话。
她要是问，就说……按错了。
对，就这样说。
手机响了半天，电话冒出女声说无法接通，甄帅悬起来的心彻底落下，还被浇了盆凉水。
电话没人接，他彻底睡不着了。
次日清晨五点，甄帅来到张俊宇家楼下，坐在旁边花坛等她出来。
不到十分钟，张俊宇从楼道出来，一擡眼就看到孤零零坐在花坛上的甄帅，她脚步一顿，盯着那个低着头落寞的身影轻喊：“甄帅。”
“嗯。”甄帅猛然擡头，眼睛迷茫又无辜。
对视的瞬间，张俊宇的心脏不合时宜地猛跳一下，她暗自咬了下唇，在甄帅的注视下走到他身前，“怎么不去我家？”
“怕打扰你。”
“不会打扰我。”
“那你的家人……”
“他们喜欢你。”
甄帅暗淡的眼眸忽地熠熠生辉，张俊宇想了想，“我猜的。”
“那你呢？”
“嗯？”
“你喜欢我吗？”
“啊？我……嗯……我，也挺喜欢的，呵呵……”
每日清晨，甄帅都会在张俊宇家楼下等她，她会站在楼道停一下然后笑着飞奔到他身前，灿烂的笑容让人一整天心情愉悦。她还会伸手捂着他被冷风吹得冰凉泛红的脸颊和耳朵，暖烘烘热腾腾，如同她看向他的眼神一样。
张俊宇说了很多次让他去家里，外边冷，可他就是喜欢看张俊宇每次看到他在楼下被冻得发抖的那种心疼的眼神。
这种眼神给他传递的信息就是，她特别在乎自己。
两个人之间像覆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薄纱，谁都没有戳破。
甄帅却时不时有一些躁动，他琢磨不透的那些被强行按耐下去的冲动情绪，化作眼神和行动黏着张俊宇就会好一些。
周末，张俊宇拒绝了甄帅补课的要求。
前段时间姥爷把家里的狗狗寄到了国内，今天她要和弟弟带狗狗出去玩。
周五放学前，她对上甄帅粘稠拉丝的眼神问要不要一起，甄帅垂眸犹豫了半天，竟然拒绝了，张俊宇没想到，也没说什么。
这个周末没有张俊宇，甄帅特别寂寞，他为什么拒绝张俊宇的邀请呢？
他想试试没有张俊宇的空间，自己会不会正常一点。
果然，失败了。
他现在睁眼闭眼就想到张俊宇，想和她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没有见到张俊宇的这天，那种没由来的欲望愈演愈烈，全身的烦躁像无穷的黑洞快要把他吞噬。
他什么都干不下去，无聊地刷朋友圈，刷到段洛发的照片，照片左上角的花店门口有个穿红裙的女孩和一个小男孩，旁边围着只边牧。
这个背影……
甄帅放大左上角。
张俊宇。
他把照片转给段洛问：【这是哪儿？】
对面回复：【南河公园】
甄帅：【我怎么没见过？】
段洛：【这边翻修了，新开了好几个店，刚还在花店看见你班长了呢】
甄帅：【哦】
段洛：【要不要找人家一起玩儿啊，官人？】
甄帅：【不玩】
随即甄帅扔下手机从沙发弹起，龙卷风般卷进卧室换了套好看的衣服，喷了下香水又卷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