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被谁伤害的？怎么伤害的？”甄帅盯进她闪烁的眼眸。
“他……”张俊宇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我之前跟你说过，被霸凌，还有，你听到的……”
“哦，那个，男人？一直找他……肯定是他的亲人。”
张俊宇忽然心脏一滞。
“或者仇人？不过，仇人的话很可能找去学校发疯，亲人……这不是家暴吗？建议他报警。”
“……”张俊宇沉默长达数秒，良久干巴巴说一句，“我不想议论人家的事。”
说完，她抱着小狗离去。
甄帅跟上，“你对他那么好，他又不领情，这种人，何必呢。”
“不关你的事。”张俊宇冷冷道。
“你这态度差距也太大了吧，对人家租房子送钱，对我就爱搭不理，你……”
“好，我关心关心你。”张俊宇转身，掰开手机壳从里边抽出张红色钞票拍甄帅手上，抱着小狗转身就走。
手上这张红色钞票给甄帅看愣住，他望着张俊宇的背影，她真生气了？
“不用了。”甄帅追上去，“补课费都没给您呢，哪轮得到老师倒贴给我啊。”
说着，他拿过张俊宇的手机重新塞回手机壳。
张俊宇不管不顾向前走。
甄帅拽了拽她的衣服，“别生气了，狗狗都被你吓得不敢动了。”
张俊宇垂眸，茶杯狗滴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们转，她手掌抚上狗狗的身体，安抚着它。
甄帅看着更不爽，狗都比我待遇高。
俩人把狗还给段洛各自回家，甄帅陪她走到小区门口，对她笑着saygoodbye，想留下个好印象，开启下午的美好时光，可张俊宇依然心不在焉。
下午两点，张俊宇按照甄帅发的地址，准时按响门铃。
门打开。
“欢迎光临！”甄帅站门口高举横幅。
张俊宇愣住：“额……”
在等待她缓神的这几秒，甄帅笑容越来越僵，再不做点反应，他都要尴尬了！
注意到甄帅期待的眼神，她：“谢谢。”
“呵呵……”甄帅干笑两声收起横幅，拿出拖鞋，摆在她的脚边，“喏，拖鞋，我中午专门去买的。”
“谢谢。”张俊宇弯腰穿拖鞋，甄帅顺手接过她的书包。
进了客厅，张俊宇第一感觉就是，他家好大。
他说平时他一个人住，倒挺干净整洁，空气中还弥漫着股茉莉清香。环顾客厅，墙上挂着许多油画，张俊宇不懂画但直觉是厉害的大师画的。
甄帅把她的书包放在沙发，倒了杯水递过去，看着这面墙说：“这些都是我爸年轻时候的画。”
“你爸爸是画家？好厉害。”张俊宇惊叹。
“嗯，他很厉害。”
“书房里有一些收藏品，带你去看看。”甄帅不由分说拉着她进书房。
他家的书房如同展览室，好多有名的画作挂在墙上，收藏在玻璃柜里。
张俊宇震撼：“好多画……”
“他还有个私人收藏馆和画廊，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好。”张俊宇只顾着看房间里的展品，愣愣点头。
她转身被个塞满各种奖状奖杯的柜子吸引。
“这些是我小时候参加绘画比赛得的奖，没什么好看的。”
张俊宇一个个看完，再看甄帅时的眼里满是佩服，“真的好厉害。”
甄帅听着很满足地扬起嘴角。
她走到一面放着各种手办的柜子，都是甄帅收集的吧。
“好酷！”
甄帅看她眼睛发光道：“我妈的动画公司经常会出周边手办，我挑点喜欢的都放在这儿了。有你喜欢的吗？我送给你。”
这些手办千奇百怪，应该是甄帅天南海北收集来的。她摇头，“我还是不拆散他们一家人了。”
窗户那儿采光好，张俊宇看到支起来的画板，走过去，是张水彩画。
甄帅：“之前去过江南，凭着记忆瞎画的。”
画架旁散落一地的人物画稿，张俊宇弯腰捡起来，“你怎么不把画放好。”
“素描老师留的作业，随手放地上了。”甄帅拉她起来，“放这儿吧，别捡了。”
“怎么这么随意。”张俊宇吐槽着，把捡起的画整理好，又去整理被桌布遮住的杂物柜，她发现杂物柜和书架之间的夹缝中生存个黑匣子。
装的也是他很宝贵的东西吧。
张俊宇转眼，却看到甄帅眉头微蹙，似是才想起这有个东西。
“你怎么了？”张俊宇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欧。”他回神，“一些废物，忘记扔了。咱们去学习吧。”
头一回见甄帅学习积极，张俊宇当即应下，“好。”
学习的时候甄帅勤勤恳恳，善学好问，无比听话，脑子也似开窍了，张俊宇很满意。
就是……
这人怎么老看自己啊？
甄帅不知道她上午的气消了没有，这一下午对张俊宇是唯唯诺诺，唯命是从，干什么都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直到张俊宇实在受不了，“你能不能别看我了？”
“我怕再做错什么，让你生气。”甄帅眨着大眼睛诚恳道。
张俊宇：“……”
她就这么爱生气？
她伸出手指点他的脑袋，“你要是再看我，眼神飘来飘去不做题，我就真生气了！”
“不看了。”甄帅听话地将视线聚焦在书本上。
五一假期这些天，张俊宇每天都来帮甄帅补课，一次都没见过他的父母。
她好奇：“你父母假期不回来吗？”
甄帅埋在书里的脸擡起来，盯了她好一会儿，垂下眸说：“嗯，他们离婚了，一年不回来几次。”
这个原因张俊宇真没想到，她安抚受伤狗狗似的，摸摸甄帅毛茸茸的脑袋。
那之前甄帅生日发的全家福，还有她在火车上说甄帅家庭幸福……
天哪！
张俊宇突然意识到，她曾经说错话了。
怪不得当时甄帅笑得那么僵硬。
这时候再看他，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张俊宇内心柔软的地方被击中。
她问：“我以后可以来经常找你玩吗？”
“当然！”甄帅猛擡起头看她。
张俊宇忍不住翘起嘴角，带着柔和的目光，莞尔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