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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2 / 2)

“对了,有个人给你见见。”周丰招了招手,把远处一人叫了过来,带到罗恕跟前,“你跟你爸很久没见了吧,他现在是公司的后勤主管,等我这厂子一开工就上任。”

罗成嘉人模狗样地穿了身西装,点头哈腰地奉承周丰,又去看一边冷了脸色的罗恕,说:“儿子,该说不说你找女朋友的眼光就是好,你看看,你跟周小姐站一块那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比跟那什么林书璞的配多了……”

说到这打了下自己嘴巴,跟周丰道歉:“您看,我这嘴又胡说八道了,好好地提什么旧人啊,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算什么,”周丰浑不在意,“哪个男人没谈过几次恋爱,谁提就随便提,反正罗恕跟她已经断干净了,心里又没鬼。”

“那是,我敢打包票,绝对断得干干净净,以后俩人那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林书璞算什么啊,哪配得上我儿子。要我说,只有您的千金跟我儿子才叫门当户对,没人比他们更配了。”

周丰虽然也厌恶这个地痞流氓一样的人,可还是看在罗恕的面上忍了,装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跟他说话。

罗恕几次看向罗成嘉。

周丰的生意有多脏,罗成嘉估计多少知道点儿。可他还是硬要来掺和,将来周氏集团山倒,就势必会牵连到他。

而周丰会聘用罗成嘉,八成是想把他当个棋子,以更好地牵制罗恕。

周丰这个老狐貍,表面上处处随意,但其实处处都在拿人把柄。

罗恕得更小心点儿才行。

开业仪式进行到晚上六点结束。

罗恕开车要走,周曼知又过来敲窗户,在她身后不远站着微笑背手的周丰。罗恕略看了眼,收回视线摁开后车门锁。

车子快开到周曼知住的别墅区时,她说:“你晚上别走了,留下来吧。”

罗恕手肘往窗沿一搭,手支住额头讽刺地笑了声:“周小姐,你筹码还不够,等够了以后再来让我卖身。”

他把车停在别墅入口,多一步都没往前开:“到那时候我再考虑考虑。”

周曼知凭借微弱的灯光盯着他后脑看了会儿,这男人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所以不管他嘴多坏,她都忍了。

她刚一下车,罗恕半秒钟也没等,立即发动了车子,给她留了一片嚣张的汽车尾气。

罗恕没回自己家,把车子开到临江枫景公寓楼下。他坐车里抽掉了几根烟,每次抽烟,都能想起林书璞爬到他身上,抢过他的烟盒拿了根新的含在嘴里,又去拿他的打火机,要学他的样子抽烟。她总学不会正确的抽烟方法,每次都没有把烟吸进肺里,不然就是硬往喉咙里咽,然后就被呛得咳嗽。

她是个怎么都学不坏的好孩子。

罗恕把烟摁灭,下车进了公寓大楼。电梯在21层停下,走廊里一片寂静,这层唯一的一户紧闭着大门。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才终于输密码,密码被设置成了原始值,属于原先住户的痕迹在这六位数的密码里被抹去。

房子被打扫得像是从来都没有人在里面住过。

房本和自愿转让协议被放在客厅茶几,上面写着林书璞愿意放弃该房子的拥有权,返还给罗恕。不只有这栋房子,还有他送给林书璞的每一件衣裳、每一个首饰、甚至就连好多年前给她买的南瓜夜灯也被她留在了这里,没有带走。

除了这些,林书璞房间里还放了一个没上锁的箱子。

罗恕单腿跪在地上把箱子打开。里面装的有一多半是书,另一半是文具盒、书包、水晶球、公仔玩偶、小摆件、布娃娃、音乐盒、成年礼定制手链、最新款手机之类的小礼物。这些全是罗恕在她每年生日的时候寄给她的,从十一岁到十九岁,年年他都会把礼物寄到安宁镇,就算是跟林书璞失去了联络他也从没停止过。他原本以为这些东西会寄丢,没想到她竟然全都收了起来,还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他把东西一一拿出来,除了那些书她翻了好几次之外,其余的东西她全都没有用过,就连包装盒都还干净如新,

她是不舍得用,所以才会保存得这么好。

罗恕喉咙发苦,心里坠疼,眼角红了一大片。林书璞从小没有得到过什么疼爱,别人稍微对她好点儿她就会万分珍惜,收到礼物不舍得用,完好无损地保存了这么多年。

罗恕看着箱子里的东西,他跟林书璞之间是他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使了些手段把她追到手。或许是因为她一直记得小时候的事,对他的喜欢里包含了一部分感谢,所以才轻易答应了他这个混蛋。

两个人交往不到一年,她就看到他出轨另找新欢的新闻,对他应该极端失望,所以才会把他送的所有东西全都还了回来,就连她那么依赖的南瓜夜灯也割席一样地舍弃掉了。

似乎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会很快遗忘属于他的一切。

不过这样也好,太长情的女生容易吃亏,罗恕不希望她是个长情的人。他连自己什么时候、能不能把姓周的一家扳倒都不确定,又有什么资格耽误她,让她对他念念不忘。

箱子里除了他送的东西以外,还有一个崭新的礼物盒。

罗恕拿出来,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汽车模型,是根据他那辆迈巴赫等比例缩小复刻的。看得出是件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因为礼盒里立了个可可爱爱的小老虎公仔,公仔手里举了个路牌一样的牌子,上面写着“二十八岁生日快乐”几个字。

罗恕长久地看着这个汽车模型。

跟她分开才不到几个月而已,他却觉得像过了一辈子。

他支撑不住自己疲惫的身体,两条腿全都跪在了地上,上身往下佝偻,头深深低着,两只手捂住了脸,指缝间有泪液渗出。

他是真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