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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2 / 2)

与此同时,前方五米处的电梯里走出两个人,背对着她往前。

一男一女,男的个子很高,一身黑衣黑裤,头上扣着黑色的鸭舌帽。女生在微凉的初春里穿了身凉爽的抹肩红裙,两人的关系亲昵,女生擡起头笑意盈盈地跟他说着什么,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能看到他把女生的手牵得很紧。

到了房间门前,男人的手握在门把上推开了门,顺势把女生扯了进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

林书璞想起自己其实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场景里的男人仍旧是罗恕,只是女生不是周曼知,而是她。她无比了解接下来的进度,闭锁上的房间里,罗恕会迫不及待地把人堵在门前亲吻,脱人衣服时不怎么有耐心,如果实在太难解,他会粗鲁地撕开,然后说:“我赔你一件新的。”

林书璞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紧闭着的房门。

里面的罗恕和周曼知现在到哪步了?

如果她卑鄙地把耳朵贴过去听,会不会听见门里传出的男女交欢时的粗喘和呻吟声?

暖和起来的春天里,她全身都冷透了。添衣服也没有用,冷意是从心底最深处透出来的,把她的血液、血管、器官全都冻住了。

所以确实是人心易变吧。

也对,一辈子这么长,谁能保证可以爱她到天荒地老呢。

她强忍着,一滴眼泪也没掉,转过去走进电梯,按下一层。

出了酒店,初春的太阳暖洋洋地将她罩着。

可是她想,从今天开始,她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

顶层总统套,罗恕把门拉上,松开周曼知的手。他在原地僵住,面对着门的方向很久没有动过一下。

周曼知看向他仍旧握在门把上的手,没说话。过了会儿,酒店大堂经理打来电话,说林书璞已经走了。

“她走了。”周曼知挂电话,“看来确实是伤心了。”

罗恕什么也没说,提步进了客厅,疲惫至深地在沙发里坐下来,胳膊肘支在沙发扶手上,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周曼知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类似于苍白的神情,好像他得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病。

“你上次假装亲我,是为了让她吃醋承认喜欢你,”周曼知在他对面的沙发里坐下,“这次假装跟我开房,却是为了让她死心。”

罗恕仍是沉默,这段时间不管跟谁他都很少说话,像是疲惫到了骨子里,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周曼知仍在聒噪:“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更何况还是个伤了她心的男人。你把戏演到这份上,恐怕她不仅仅会死心,还会恨你。”

罗恕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周曼知看他这样子,明白过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林书璞恨他。只有对一个人怀揣着恨意,才能更快地从一段感情里释怀,不至于太过念念不忘。

“你怎么就能确定她不会敲门过来闹?”周曼知问。

“她不屑于做这种事。”罗恕终于说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紧接着第二句也砸下来。

他冷着脸朝门口的方向偏了下头,说:“滚。”

“利用完我就让我滚,这不太有风度吧?”

“你以为我是什么有风度的人?”

周曼知看了他一会儿:“那巧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没风度的人。”

她起身朝着他走过去,不顾罗恕紧起来的眉头,在他身边坐下来:“说真的,要不你就留我一晚上,不然你一个人不觉得寂寞吗?”她还想得寸进尺地往罗恕腿上坐,罗恕一把将她甩开,冷冷道:“去别的地方犯骚。”

周曼知狼狈地跌倒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任是脸皮再厚都被骂得有些挂不住了,咬了咬唇说:“罗恕,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我是说过可以考虑考虑你,可没说过要睡你。”罗恕朝前躬身,孤狼般寒凉的眼睛直视着她,“你想追老子,老子给你这个机会,至于你追不追得上就看你的本事。我这人脾气就这样,你受得了就受着,受不了就趁早滚蛋。”

遇到罗恕以前,周曼知从没想过自己对一个男人的容忍度竟然能到这种地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恋爱脑,自己被这个男人蛊惑了心智,自己没脑子没出息,但她就是忍不住地想拥有他。看到林书璞跟他谈恋爱,她恨不能自己能够成为林书璞,就算要过着林书璞那样悲惨的人生也可以。

她好不容易才逼罗恕跟林书璞分手,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一步,她绝对不会半途而废。反正林书璞已经没戏唱了,而以后她跟罗恕的联系会变多,总有机会能追到他。

她看着罗恕的眼睛,笑了笑:“你越这么难追我还越对你有性趣。整天追在我屁股后头跑的男人有什么意思,就得是你这种难追的谈起来才带劲呢。”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临走前说:“对了,我爸的汽车工厂就要开业了,你可是玩汽车的行家,到时候可以来看看,我让我爸把技术总监的位置给你留着。”

周曼知走了。

终于没有了噪声,世界清静不少。罗恕倚靠着沙发,两条胳膊展开往后搭,头往后仰靠。他有几千几万个冲动想去找林书璞,却没有一个理由能去找她。在没弄死姓周的一家以前,林书璞绝不能留在他身边。

他艰难地滚动了下喉结,一只手擡起来拿手背遮挡住眼睛。他已经混账到这种地步,希望他爱的女孩可以不要再爱他了。她的年纪还小,往后会有更多选择。

总不至于会喜欢他喜欢到走不出来。

所以,她薄情一些反倒是好事,他希望她能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