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问完,罗恕已经跑出了宴会厅,直奔停车场。
……
早就入秋,晚上空气寒凉,单薄的礼服根本抵挡不住郊外的冷风。
林书璞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她出了酒店,脚上的高跟鞋总穿不习惯,她脱下来扔在路边,赤着脚沿着路一直往前走。
脸上的眼泪擦干净了又有新的,怎么都擦不完。
一颗心脏疼得没有一处好地方。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她想到罗恕跟她在小镇里生活的那些日子,每一帧都是如此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却再也回不去。
罗恕永远不会跟她在一起。
永远也不会喜欢她。
他在喜欢别人。
在深情激烈地亲吻别人。
林书璞每想一次整个人就破碎掉一次,实在是太疼了,疼到一丝光亮都看不到,人生黑暗得生不如死。
她恨如此喜欢罗恕的自己。
路上总有细小的石子硌着她的脚,路灯昏黄黯淡,照不亮前路,夜风再怎么冷都比不上她心里的冷。
再往前走就到了一处山脚下,一辆车从后飞快驶来,在她面前五米处打满方向盘一脚刹车横档在路中央。
车上的人下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她没来得及把脸上眼泪擦干净,因为不管怎么擦都会有新的流下来。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泪失禁是真的会发生。
罗恕从她哭红的眼睛看到她踩在地面上的嫩白小巧的脚,又重新看回她眼睛,嗓音发哑又沉:“哭什么?”
林书璞一边没出息地掉眼泪一边擦,侧过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我问你哭什么!”罗恕又问一遍,就是要她回答。
“不关你的事!”她两只眼睛通红地望他,心里要恨死他,又止不住地喜欢他,委屈至极地说:“你别管我。”
“不是你让我跟周曼知在一起?”罗恕有几分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就是要让她承认:“那你看见我亲她了,为什么要哭?”
林书璞不想自己得不到他的爱还被他窥破自己爱着他的心思,绝口否认:“我没有!”
罗恕突然伸手握住她后脑,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擦过她眼角下一滴泪:“那这是什么?”
“跟你没关系!”
她打他的手,身体却被罗恕搂进怀里。两人存在一定身高差,她又没穿鞋,瘦小身躯被他毫不费力地拢着。
他的眼眶也红,嗓音喑沉,又干又涩:“璞璞。”
他把那句话问出来:“你还想让我跟别人谈恋爱吗?”
林书璞的眼泪流得更凶,泪眼迷蒙地看着他的唇,刚才他俯身亲周曼知的那一幕如一颗子弹般射入她心脏,她突然就崩溃,恨极地在他怀里闹着、打着、使力推他,又抓住他的手发狠咬他虎口,甚至快要咬出血。她松口,下一秒甩手往他脸上掴了一巴掌,骂他:“我讨厌你!”
从没有人敢这么打罗恕巴掌。
罗恕一声不吭受了,脸甚至没有侧一下,任凭她打。在这一巴掌后,他解释:“我刚没亲她。”
挣扎个不停的女孩倏地冷静下来,怔怔看着他。
很快说:“我自己亲眼看到了!”
她果然是因为他才哭。
罗恕的猜测落到实处,他便不用再试探,两只手握住她脸,拇指摁在她嘴唇,他俯首亲在自己指上。
林书璞静寂下来,看着他。
“借位而已,”他说:“没真亲她。”
林书璞的眼泪停了。
人还没从巨大的反转中回过神,罗恕压在她唇上的手指往旁侧移开,他人再一次俯身低首。
跟刚才不同的是这次他的唇贴到了她唇上。
两人的嘴巴相互碰着,唇肉贴在一起,挤走了中间所有空气。
林书璞双眼睁大,人陷在极端震惊中许久没反应过来,等终于想起要推他,两只手撑在他肩上根本丝毫都推不开。罗恕仗着力量优势牢牢压制着她,两瓣薄唇碾磨掉她一切精神和理智。
他亲得不太温柔,即使没有张嘴咬她,也没有把舌头往她嘴巴里伸,她也还是感受到一股迫切的粗鲁。
这个吻持续了有五秒钟的时间,五秒钟后两人分开,罗恕修长骨感的手仍是握着她的脸,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清淡好闻的气息通过呼吸拂在她脸上,有些微的凌乱。
“这才叫亲,”他声音低哑,几乎只剩了气声:“知道吗?”